夕阳里,远处的山间半隐半现,原本蓝色的天空颜色开始分层多变,粉红,桔红,明橙,相互交染着,变幻着...
心神不宁结束工作的淳于谦驾驶着雷克萨斯飞驰着下了主路,进乡村小路前行,他凝神开车,无心眼前初夏的风光和惭惭绚丽的云霞,一心只想见到她。
当终于到达中巴停靠点时,他急切的解了安全带飞快下车,先是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整个就是施工现场,重型的机器,烘烤的烈日,扬起的尘土,顿时心疼不已,后悔放她在这样的环境里。
前面有三三两两带安全帽的工人从石阶上下来,等他们走完后,他踏了上去。
此时,他穿着一件背面绣了只雄鹰的白t恤,配牛仔裤以及和秦薇识同款的运动鞋,是身份没被曝光前的打扮。
沿着石阶往上走,当路变平坦时就到达了山门牌坊,几个工匠正架梯对腐蚀的花纹进经细微堪察。
这里人员有些多,每个人都在各自己忙碌,也就没有谁特别注意到他,这样正好,他原地张望了一下,然后进了大王殿,跨进去时正见秦薇识边抬头边后退,笑着跟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往左,往左,对,好!”夏宁边看平板边指挥。
“诶,不对,方向反了。”他说着,边一手将她圈到臂弯里,伸手去操作遥控。
她是在夏宁热情的推荐下试着操作起了无人机,此时正在兴头上,也就没有马上察觉,一味的盯着机器“风太大了,有点不受控制呢?”
“方向,方向错了!”夏宁爆笑,“秦师妹,你属什么的?这方向感也太差了,左右不分呐!”
“哪有?”秦薇识小声辩解。
她们逆着光,从他的角度上看距离有点暧昧,金黄的夕阳像他们框在如此美丽的画面里。
淳于谦站在原地,在檐下,看着这一幕,她身上的衣服分明就是那个人的,她不是一向与人疏离吗?怎么会跟他走这么近?对如此亲密的举动也不推拒?
他心事越来越复杂,很想冲上前去拉开她,质问问她,但理智告诉他这样不馁。
她一直没有回头,完全投入在游戏里,笑得那样开心。
“降低一点,这部分的花纹很好看。”夏宁很高,张开手的弯度比较大,认真盯着无人机的秦薇识并没有发现自己被半圈在他怀里。
她低头看了眼平板上闪动的画面,边记忆“这个图案也很特别,光拍视屏的话要反复倒回去看,等下拍点图吧!”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有人来。
“你好!”陈导师结束一天的忙碌,洗干净了手,正拿着瓶矿泉水,走到这里的时候看个挺拔的身影背站在前方。
他转身,“啊,是你”看到淳于谦时她惊讶了一下,又问“你是来看薇薇的吧!”
“呵,是啊!不来不知道。”他冷笑了一下,连礼貌也顾不上,转身就走。
“你别误会!”陈导师想解释,但他走得太快,几步就出了大王殿。
她赶紧转身跑向秦薇识,“薇薇,你来一下!”几步之外她招呼了一声。
等她靠近时,她马上拉着她,低声告诉她“快,你男朋友来了,他好像误会了,已经往外走了,你快去解释一下。”
秦薇识来不及震惊,什么也顾不上的追了出去,一直追出山门,追到石阶上,她不敢高声喊,眼见他就在前方,一路追到了车旁。
“少谦!”在他正要打开车门的时候,她追到了他跟前,喘气道“你,你怎么来了!”
他垂目看她,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拉她身上防晒服的拉链。
秦薇识还没调匀呼吸,吓得双手护住,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眼里闪过一丝惊恐问他“干,什么?”
“你说呢?”他冷着脸,忽然坏笑了一下,眼底泛着寒光。手上一用力,拉链顺势就开了,再用力一带,她就扑进他怀里,防晒衣轻而易举的就被脱了下来。
秦薇识羞怒交加,用力推他,被他牢牢的钳在怀里,她红着脸质问道“你怎么能这样?”
回应的是“啪!”的一声,大手掌压着那薄薄的防晒服拍在引擎盖上,他低吼了句“你说我应该怎么样?”
吼完一脸气愤的指责她“你搞不清自己的身份吗?跟别人卿卿我我时把我至于何地?”
竟然是这样,秦薇识忽然就平静了,什么多说,想绕过他走。
那只有力的大手拉回了她,他打开车门,粗鲁的将她推到车内。
她一点都没有反抗,等他大力将门拍上,在耳边发出巨大的声响,车身猛的振了一下。
她悲哀的想道,那时候,为了叶艇,最好的朋友也变得跟陌生人一样。现在的他,也因为一个普通的同事,就得跟往日判若两人。
而自己也要变得伪心狠意。
爱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复杂?
她安静的坐在后排,护着自己被他用力弄痛的手腕。
淳于谦从内后视镜看她,见她一直低着头。
心里的怒气散不去,也发不出。压在胸口,气出很久没有犯的胃病。
他强忍着,进了市区主干道后面部表情开始痛楚,密密的汗水开始从额头渗出。
真是该死,一向理智恪守的人,在心里狠狠的骂自己。为情而怒是两败具伤,看着她受伤的样子他比她更痛。
只是他忍得不动声色,后排的人完全察觉不出他的异样,只感觉他将车开得飞快。
她沉默的在心和自己对话,既然裂痕已经出现,或许,是不是,可以这样慢慢分开?她在想,会不会有一天他可能知道真相,如果他知道了真相,肯定会恨自己,而咎由自取后,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直到回了别墅,车一停稳,才听见他闷哼一声,半身伏在方向盘上。
秦薇识猛得抬头,“少谦!”她唤他,“少谦?”再探身上前,却被他的样子吓到。
她飞快的解开安全带下车,可驾驶室的门锁了,她在外面打不开,“少谦!少谦!...”只得拍着车窗一遍一遍的喊他的名字,急得眼泪夺眶而出。
在闻讯赶来的慕代云和陶管家的帮助下,他弯着腰虚弱的被架到客厅沙发上。
他卷曲在沙发上,眉头紧锁,一向红润的唇此时隐忍成了灰白色,痛苦得将脸埋进臂弯。
“你,怎么了?”秦薇识在他身旁蹲下,无声音的哽咽让她泣不成声,“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生气!”她道歉。至少现在还不是决别的时候,她不愿意见他这般。
慕代云慌慌忙忙的找来白色的药片和水,陶管家扶他坐起。“来,少谦!”她将药和水递给秦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