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上几级台阶,上席,离楚皇又近了一点。
坐着宗族旁系,楚皇的弟弟和堂兄弟们。
这些人里有几个年轻有志的,其中熊合的两个异母弟弟最为突出,三十多岁的熊?和熊仑。
二人是坚定的开拓者,既然北边天秦不能动,他们就想把南楚的疆域往东南和西南开辟。
虽也知道那里是百越的领地,但如今已经不满足于“知道”,他们想吞并,在几年前就曾派出小队人马轻装前往,却全都又去无回。
看来是必须要派出军队才能探索的地域,二人多次上书,终于让楚皇心生动念,正好女城的税收效果显著,暴增的财富让人想有番作为。
但楚皇只是有这么个打算,事情还没开始筹备,实践需要付出代价,金钱和军队、武器的消耗,开战就是烧钱,他还想再等等。
最里面靠近宝座的,都是熊合的儿子们。
离他最近的是十八岁的太子熊诚,其他大多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可以上殿出席一些大场面,不过唯独一个八岁的熊诺,跨过几个哥哥们,与太子熊诚分座两侧。
这就难免引人猜议,熊合在这点上心思摇摆不定,行为也相当模棱两可。
若是要确立太子的稳固地位,就该避嫌,彻底不让幼子出席,如今却还让他二人平起平坐,这不就是找矛盾么?
父亲一碗水端不平,就是兄弟阋墙的祸根。
太子去墨家学城修行一年,修的是自己的身,养的也是自己的性,于旁人来说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太大影响,也的确是一招险棋。
这一年来,趁着储君离京,昭氏没少蠢蠢欲动,想着办法给熊诺争取地位,获得楚皇的加倍宠爱。
而对于一个本就地位不稳的储君来说,父亲反正都不喜欢自己,他的宠爱也无关紧要。
熊诚此去云梦泽所获得的,是一股雄厚坚实的力量,有了这个,父王之爱只不过是徒有虚表的东西。
他看见顾氏一行人缓缓走过,面无表情,端重如常,然而在心里产生了一种与他们外呼内应的优越感。
顾氏四人终于来到楚皇面前,与他隔了十几米,下跪叩拜,额头贴着手背等待问话。
熊合笑了笑:“顾氏,不错,红糖砖是你们做的?”
顾叔康俯首说道:“回陛下,是的。”
“呵呵,”熊合笑着捋了捋胡子,“你们这红糖啊,了不得,孤的夫人们可是一个个喜欢的很呐,孤也尝过,在冬季配以老姜,辛热驱寒,当真奇效。”
“谢陛下,陛下过奖。”
“还有你们之前送来的那个……‘南楚永昌砖’,真是好,山川河流,形象逼真,以及这次的寿砖,凤凰齐飞,腾云驾雾,宛若仙境,是更上一层楼啊。”
四人俯首齐声道:“谢陛下夸赞,陛下福寿万年。”
熊合点点头:“嗯,好。”
此时,一名通传宫人趋步从殿边绕来,对楚皇身边的司宫低声言语几句,司宫又伏到熊合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熊合皱了下眉,叹了口气,轻点一下头。
司宫便高声宣道:“陛下宣,会稽越氏、邗县县君、越通上殿觐见。”
顾氏四人暗自交换眼神。
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