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座找你很久了，如今是要去哪？”

夕雾淡漠道：“以你的身份，无权过问。”

晨雷给她看了一眼藏在竹竿里的剑，剑柄柄底有枚雀鹰纹：“这是午阳的剑，我现在也是门徒了，你必须回答。”

夕雾眼露寒光，但也只能说道：“去南楚。”

“作甚？”

“私事。”

晨雷看了眼将离，自从这二人上了船，所表现出来的互动就像一对亲密的恋人，他虚着眼睛问道：“那男人是谁？”

夕雾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还不认识九原君，尚有迂回的余地，便说：“一个男人。”

晨雷冷眼看着她：“你的男人？”

“随你怎么想。”

“找男人我不管，但你必须去跟首座交代。”

“交代什么？”

晨雷沉默了一下，接着说：“朝雪失踪了，你知道么？”

夕雾面不改色道：“我与她向来没有联系，她失踪了，问我作甚？”

晨雷在分析她表情，看不出异样，又或许是天色太暗，他将信将疑道：“最好是与你无关。”

她冷哼一声。

晨雷又问：“何时回咸阳？首座要见你。”

“我现在在这海上，回咸阳，怎么也得下个月了。”

“这两个月你去哪儿了，雀鹰为何不来报信？”

夕雾轻哨一声，雀鹰从桅杆顶上落下，站在她手臂。

她小心展开它的左翅，露出一截秃了羽毛的伤疤：“它受伤了，飞不远。”

晨雷伸手就要去检查那伤口，夕雾轻托臂膀，又把雀鹰送飞上去。

“如何造成的？”他问。

“为猎人所伤。”夕雾随口答道。

晨雷又要发问，将离此时朝这边过来，他立即走开，与将离擦肩而过，瞄了一眼他的长相，并没太多怀疑。

将离奇怪地看看他，又问向夕雾：“他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什么。”

……

将离整晚都没睡好，给夕雾做了人肉靠垫。

迷糊一宿，实在睡不着了，就去甲板上吹吹风。

天色死黑，海天一片混沌，孤独让人顿感一阵绝望。

但有海浪冲耳，这才抵消了一点寂寥。

夕雾来到他身边，望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叹了口气：“看，前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将离见她神情落寞，想想觉得这话好消极，也不知道这姑娘为什么突然变得了消沉。

就搂着她肩，说道：“也不是，天亮之后，便会很美的。”

“天……亮？”她犹疑道。

“夜色之浓，莫过于黎明前的黑暗，等天亮之后，你会发现黑暗也不过如此。”

她眼神闪烁，微微蹙眉瞧着将离，露出一丝天真迷茫。

将离瞄她一眼，笑了笑，低头吻去。

两人分开时，船头前方隐隐露出微光，橙黄明亮，这光很快就窜了出来，撕破天际，光芒万丈，渲染了天边的云层。

“喏，”将离努努嘴，“太阳这不就出来了。”

“将离……”她轻声道，又警惕地环顾一圈甲板，见四周无人，才又道：“跟你说件事。”

听完关于昨晚夕雾和晨雷的遭遇，将离低头靠在船沿，凝眉沉思，夕雾不敢打扰他，就这样静静等着。

直到几个伙计前后出舱，晨雷依然混在里面，凌霄他们也跟着出来透气，甲板上很快热闹起来。

将离做了一些决定，余光瞥到那个叫晨雷的正往这边盯来，他便搂着夕雾，在她耳边低声道出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