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何方神圣？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

几枝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难道你真的认为小白的血便可以让你的乳母活得长久一点吗？可惜，一切自有天命，不是一两滴血便能扭转的。”洛亦镤微低下头，和几枝对视，眼底带着一丝叹息。

他知道，他都知道！

几枝的表情已不是震惊二字可以形容，他讪讪地放开了抓着洛亦镤的手，扭过头看向桌上燃着的香炉，颤声道：“你说……一切都是天命，轻易扭转不了，可我相信，除非我不想救，否则天不会让她那么轻易地撒手。”

洛亦镤淡淡地说：“几枝公子通读那么多圣贤书，难道不知‘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么？”

几枝支撑不住地扶着手边的桌子，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就是不敢去相信。”

“不信也罢，留一个念想也好，但是，”洛亦镤脸上的淡漠转为微笑，如春风拂绿了青草，晨露润艳了红花，有着这个世间最温柔的颜色，“有情轮回六道生，犹如车轮无始终。放下这一趟，还有下一趟千盏的重生，没有现在的老弱病苦，未尝不可。”

几枝转身，砰的向他跪倒，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小仙鲁莽，竟不知眼前乃是金圣仙。”

能够将生死一事，意识存在领悟得如此通透者，世间唯有一个金圣仙。

几枝不由得感叹，百闻不如一见，一见不如深谈。

洛亦镤将他扶起，目光灿灿如星，带着水般润泽的笑意：“多礼了，几枝公子想要借小白，直接说明来意便是，不必拐着那么多弯。玉清玄女也不是不近情谊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