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的时候家家户户亮起的灯火,是劳作一日后家人一起的一碗饭,是缩在热炕头妻子的一声关切的问候,也是,儿孙围绕膝头的一双纯真的眼。
二人入了小舟,掌风微微一划,便荡入海水中央,任凭小舟在水中慢慢的前行。
洛亦镤将蜡烛放在旁边的架子上,然后把半旧的皮毛垫在旁边的矮榻上,道:“请坐。”
玉清坐了,洛亦镤便去拿茶具,就着盆子里的火架起的小炉,玉清在旁边看着他的动作,只觉得赏心悦目,想了想,便问:“不知公子这煮茶之技何处得来?”
洛亦镤道:“我常年在山上住,不过年少的时候也曾游览过名山大川,当年经过普陀山,遇见一个老人,也未曾知晓那位前辈的姓名,便和他那一年学了些,不过些粗浅技艺。”
洛亦镤不过浅浅说来,他前面看尽这人世繁华,不过一年,便也就青出于蓝,但是他自然不会将这些与玉清说。
玉清听了洛亦镤的言语,心中暗道,怪不得,这人隐居深山,但是这身气度,又岂是一般的隐居之人所有?原来曾走访过名山大川。
玉清笑了笑。
洛亦镤一面跪坐在前,手指拨动,黑暗中沸水的声音传来,玉清歪在那里,架子上那一只蜡烛孤零零的闪烁着,她用手枕着,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她也曾拿着一只蜡烛,走在空旷的天地间,但是用尽一切的守护,那只蜡烛还是熄灭了。
正在回忆间,洛亦镤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杯茶递了过来:“喝喝。”
青花白底,雪胚热茶。
玉清双手接了,然后歪在那里,也不知道他会给自己什么惊喜,她闭着眼,然后缓缓饮了一口,滚烫像是要将舌尖烫掉,而后,又有另外一种温柔从舌尖荡漾开来,仿佛舌尖上也会催开一朵朵兰花,她微微惊讶了些。
当她咽下去之后,一股绝香之气沿着肺腑倒过来,然后瞬间充盈自己的整个味蕾,仿佛置身于一片青山新雨后。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