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事儿可以用简单点办法做完的。但没想到,有个后生打断了我。现在看来,似乎要比我想的要麻烦一些。”花散的声音似乎有些做作,她的声调越来越高,好像是在捏着嗓子唱曲一般,“但你,把这件事情想的更简单。”
花散的话应该是说给大祭司听的,但对于云尚来说,似乎也能受用。在花散说话的同时,也用不着云尚再想什么了,他的头脑在这一刻仿佛被引爆了一般。在这一个瞬间,他甚至感觉到自己被扔到了一处满是风雪的悬崖下。或许,他早就已经到了这悬崖之下了,只是花散的话仿佛号令一般,让那积满了雪的山峰被她的声音所引动,一下子山雪崩塌,铺天盖地而下,直接盖在了云尚的身上。
花散从审判开始,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个声调,每个字都在此刻重现了,仿佛雪崩一般同时而出,同时而下,在云尚的脑海中碰撞,打碎,重组,然后更加猛烈的碰撞,爆炸,然后产生更大的震荡与波动。
云尚直接瘫软在了地上,他闭上眼睛,眼前就是不断在震动,晃荡的光晕。而睁开眼睛,他的眼前则是完全虚化的景象,他什么也看不清楚,即使是醉酒最重的时候,他也不曾经历过这样的情况。他的头皮仿佛要裂开了,钻心的剧痛从他的头颅开始,朝着他身体的各个部位,各处而去,完全遍布了他每寸肌肤。如果他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现在他大概已经是在满地打滚了。但其他人,恐怕还不如云尚现在来得舒服,其他人大多也应该被更牢牢地控制了才对。
“真是好手段啊,花散。看来,你是要执意这么做了。”暮帷握紧了自己的手,他很清楚光靠自己的几句话,恐怕是没办法解决眼下其他人的困境了。暮帷的眼睛朝着旁侧看去,其他的祭司们似乎多少也陷入了一种停滞的状态,“你连穹苍殿的同僚都要拖下水吗?”
“好手段,可比不了您。至于拖下水,祭司们的荣誉和名望早就水底下了。”花散
大祭司忽然不再说话了,虽然对于花散所说所言,他也的确有些惊讶,但这样的沉默更多的则是因为审判庭中的景象。
并不需要像大祭司这般的慧眼,任何没有瞎了或者黑了视野的人,都能够看到从审判庭中央缓缓升起的一颗湛蓝色的光球。这颗光球十分的巨大,在表面闪烁着不稳定的光与火,似乎在还不断的变化,升腾,膨胀,似乎正在从周围吸收着什么。
审判庭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经陷入了一种茫然而懵懵的状态,他们的眼中早已经无神,身体上也不断地有一颗接着一颗零碎的碎片被剥离,飘在空中,然后朝着那花散头顶的蓝色魔球飘去,成为那其中的一部分。
云尚感觉自己头疼欲裂,即使意识清醒,他也很难抵抗这种巨大的吸引力。这些碎片明明就是人的生命力,活力,还有魔力凝聚成的精华,任何人都不会愿意让这样宝贵的精华被其他人随意的剥落,而且在清醒的意志的抵抗下,这种有些抽象的剥离也并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在主观意志的抵抗下,单纯靠着魔力是很难做到这样的效果的。
但偏偏这一次,花散却能很轻松的做到。即使云尚的头脑清醒,他也未必能够抵抗这样的魔力。这个地方原本是被严格的禁魔的,但既然如此,也同样严格的禁止了魔法的防御。所有人的魔力水平都被压制在了一个极低的准线上,自然对于魔法的抵抗力也是同样的低,同样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