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里也的确不再需要喀诺再做什么了,自然有人会着过她手中的棒。
“所以,你们这是聊完了吗?”过了很久,花散那独特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见周围没人有任何的反应,她又继续说道,“那么,迦,这就是你最后的结论吗,这就是你最后的陈词,也是你最后的决定吗?”原本,在她开口之前,还应该征求一下仲裁官的意思,但似乎花散这一次并没有在意这些琐碎的礼仪流程,而是直接开口问了。虽然她的语气依然饱含着属于她个人的“特色”,却似乎有些不同于之前的感觉。
“我……”迦的嘴巴张得很大,不过短短几个字却好像在喉咙上下吐咽了几回才说了出来,“是,这就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责任。”
花散继续说道:“所以,你的选择是告诉其他人,你已经被圣堂淘汰了?这是你的失败,但却是圣堂的胜利?”
迦的思绪显然也像是一团乱麻了,完全没有什么章法可言。他想了想,也不知道有没有真的在思考,或许只是感觉花散说的话没有什么问题,便回答道:“没错,这就是这样,劳烦您辛苦总结了。”
“我并不辛苦。”花散顿了一下,“那么,你现在已经与圣堂,与你过往的那些荣耀毫无关系了吧。”她的话音缓缓落下,然后渐渐扩散,但至少销声匿迹,也没有引来一丝一毫的声息。
云尚静静的在一旁看着花散与迦之间的对话,他并没有打断他们的对话,虽然这不太符合流程,但现在这些细枝末节也已经不再重要了,这对话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云尚便也不好出言阻止,他也正好是在等待着一个机会。这场审判虽然看上去已经接近了尾声,已经要进入整个审判最后的流程了,这应该是大部分人所想的情况。但是,这还远远不是结束,云尚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做,前面的一切都可以推翻,但这件事却必须要好好做,也一定要做成才行,所以他还在等,等一个更合适的,能让自己能够更自然地,不刻意来宣告这件事的机会。
迦的眼睛闪烁了一下,这个对他来说其实都算不上是问题,也并不难以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但要说出来,对他来说倒是有那么一些的困难。圣堂算得上是迦从记事开始就一直在做事的地方,圣堂是他的家,是他的根,说是他的一切也不为过。在圣堂的这些年,他也在尽力地建设着这个家园,尽量地延展着圣堂的根基,拓展着梦想的范围。圣堂从一支十几个人,流离失所,居无定处的小队伍,到现在整个天幕麾下唯一的大部队,迦在其中扮演的绝不是小打小闹的角色,而是绝对核心的角色。迦一直都为圣堂在尽着自己的心力,其中有小心翼翼的索求,大概也有强取豪夺般的争取。迦也为此付出,付出过自己拥有的东西,也付出过他人的东西。只可惜到了现在,这些却都不重要了,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也都到此为止了。哪怕是在最荒诞,最虚无的想象与幻梦中,迦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与圣堂割裂开来,而作出这个动作的,却并非是任何更强的权力,更强的力量所驱使,而是迦自己亲口来承认这一点,承认自己已经不再与圣堂有关。
这个决定,不仅是为他画下了句号,也是为像他这样的早期圣堂的遗老们画下的句号,其实他们早就已经被历史所抛下了,只是一直在靠着些迂回的手段在苟延残喘罢了,这口气最后还是咽下了。圣堂能保留住几分脸面,似乎也并没有太多的牺牲,这也算是他最后为圣堂的贡献了,至少迦自己是这样想的。
“那么你甘心吗,迦。似乎你好像已经接受了,而圣堂也应该接受这样的结果,对吗?”花散的言语中似乎更添上了一丝空洞,“在你看来,这好像是最好的结果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