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我的事情又有谁不知道呢,难道还有人会把我当作天幕之外的人吗?他们可以享受到的东西,也至少有两三成得是靠着我才得到的。”
“真有意思,难道没有你,衍泾省就不会被纳入天幕的版图之中吗?你算不算是天幕的人,从来不是靠着你为天幕作了什么贡献来界定的。无非大祭司为你站台,其他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但也只有大祭司的话才有用,跟你做过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别人或许不把你当作衍泾省的人,但也不至于会把你当作天幕的人,和他们一样的人来看。”花散用着一种很散漫的语气说着,似乎在传递着一种轻蔑。
“随便他们喜欢好了,”云尚也有些躁了,花散说的确实是事实,他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他的确没有被天幕的主流所接纳,这是事实。不过他一直觉得,这样的事情强求不得,只能慢慢得靠着时间来推移,“这又和我做这个仲裁者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们也只是在旁听席上当个听众罢了,又不能影响到我。”
“现在可不是讲心情的时候,你们的目的不是带着这些人吗。可是,你真的能轻易的给迦下结论吗?你的确不与这些人沾染分毫,只是太不沾染,他们又会如何看待你呢?你是一个外人,一个外人,代替了自己人,来审判这个与他们有着深深联系的人,这样的结果他们会轻易接受吗?就算接受了,这些人的心里又会怎么想呢?”
“那么,大祭司他又怎么会让我来做这件事呢?”
“哼,暮帷倒是想的好,让你出头,也正好能让你赶上了一个快速上升的时候。”
“快速上升?虽然没有具体的职务,但我已经是穹苍殿下的一员了,也是祭司们之下唯一的人了,几乎位同以前的万叶了,又还有什么上升可言呢?况且,就算还有上升的空间,我也并不在乎这些。”云尚似乎也没太听明白花散的话,不过单从表面的意思来理解,他并不认同花散的这些话。
“你在意还是不在意,真的重要吗?你在意难道你就能追求那些超过暮帷给你范围的东西了吗,还是说,你不在意你就会不执行他的要求呢?你又不是他的什么人,最多算是一只忠实的宠物,或许再差些,一颗棋子罢了。”花散的话如同一根针扎到了云尚的心头。花散说的话很刻薄,云尚听在耳里也并不舒服。但是,这话却并没有什么能够反驳的地方,他也很清楚,别说宠物和棋子了,他能被大祭司惦记着,也算是一种幸运,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
“无所谓,能被大祭司用到,我又何必还在乎什么身份或者关系呢。既然你都说了,我被视作外人,那么如果我不能攀附在天幕这大树最高的枝头,岂不是很快就要被这棵树上原本筑巢的鸟儿给排挤了吗?至少在这最高的枝头上,还有很多富余的空间。”
花散的语气也淡了下来,似乎也不再像方才那样充满了刻薄与讥讽,变得清淡了许多:“你倒是很看得开嘛,只是,这高枝上虽然空间大,但也是最冷的地方啊。”
“况且,大祭司也并不像你说的这样。如果他没有打造这个,我也未必会接受他的邀请。”云尚拍了拍花散身边的这个小小的栅栏与桌台,“你可别说大祭司不在乎他人的感觉。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可真是害怕站到你的对立面去。还好现在有这个东西……”云尚又重重地,仿佛发泄一般地拍了几下面前的栅栏。他的动作显得十分的嚣张,甚至可以说是显然的冒犯了,不过在绝对安全的保障下,似乎云尚也没有再去刻意的限制自己的行为了。毕竟他才刚刚被花散用言语刺痛过。
云尚总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花散是弱势的一方,在这场审判中已经占尽了下风,似乎她的失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她现在却好像无事发生,既不感怀于昨日的劣势,也不忧愁于今日的状况。
云尚很不欢喜这种感觉,明明自己才是更占据着优势的一边,但花散却表现的才像是一个占着上风的人。他觉得这是花散刻意在他面前显露的模样,他想要剥下这层伪装,但无论是他的言语还是动作,似乎都显得太薄弱了,不仅达不到他自己的目的,也同样丝毫激不起花散的半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