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跟我合作吧，就算他们不在了，你肯定也能重做一份代码，你自己授权就好了，四千万都是你的。”李金祥劝道。刘昊没理他，低头在手机上输入一阵，对李金祥右膝上也开了一枪，枪声被汽车鸣笛声掩盖了。

刘昊抬头看看头顶的烈日，“你等牧师来救你吧。”

他把李金祥扔在天台，自己去赴约了。

“牧师是谁？”楚向哲问刚做完手术的李金祥。但李金祥是真不知道，“刘昊也问我，两腿都打废了，我也讲不出来。”

楚向哲想了想，“我知道是谁了，他和牧师在哪儿见面？”李金祥摇头，“邮件里约的，真想不起来了。”

“你好好想想。”楚向哲凌厉的目光瞪着李金祥。

那边，餐厅，刘昊穿梭在桌子之间。他突然站住，盯着一个女人的背影看了数秒，慢慢朝她走过去，一直走到她对面才坐下来。他随手打开餐巾，盖住握着枪的手。

崔老师惊讶地看着他。

刘昊声音低沉，“你代码是从哪里弄的？”

楚向哲带着温晓茜快步走出医院，他边走边说，“那匹玉马是二零一四年送给崔老师的，上次我就觉得不对，里面底座写的年份是2016年，很明显之前的马被摔碎了。这是后配的，为了掩人耳目。

“为什么要配一个？“

人心吧，四兄弟其实也有所顾忌。他们把游戏代码拆成四份，每人只留四分之一，但又担心谁真的有意外，属于他的那一份代码丢失，所以又复制了一份完整的代码，被放在了这匹马里。崔老师不小心打碎了马，发现藏在里面的代码，联系上了讯达公司，然后在李金祥的怂恿下动了杀心。最先下手的是刘昊，没想到刘昊十分警觉，很快报警。发现报警无用后，他装死避过了谋杀。其后崔老师又以恭喜新婚的名义上了顾家，灌醉顾兴伟，并以他的名义发了微博。第三个遇害的是黄嘉伦，崔老师约他在地铁餐厅见面，换掉了哮喘药，导致黄嘉伦病发身亡。而贺云飞，因为要见刘昊，推断了两个保镖跟随进洗手间。崔老师利用他的不防备心理，用刀刺死了他。

楚向哲和温晓茜一路飞车，但等他们赶到餐厅，在门口就听到里面一声枪响。楚向哲连忙冲了进去，里面已经乱成一团，崔老师肩膀中了一枪，对刘昊怒目而视，歇斯底里叫道，“没有我护着，拦着学校不把你们赶走，你们就睡大街了，到哪儿开发游戏去？可拿到钱之后，四千万，分我什么了？这游戏应该有我一份，而不止是你们四个。”

刘昊犹豫着要不要开第二枪，楚向哲掏枪对准刘昊大喝道，“放下枪！”

双方僵持了一阵，崔老师捂着肩膀要逃跑。刘昊瞄准咬牙就要开第二枪，徐歌从后面扑倒刘昊。

空放的一枪，打碎了天花板的灯。

“刘昊那案子什么结果？”徐歌问。

楚向哲开着车，视线余光看到徐歌在摆弄一个小东西，“上午判的，刘昊是七年，故意伤害罪。”徐歌哼哼地说，“要是我能当他律师，我能让他无罪释放，你信吗？但是算了，死了三个好兄弟，在牢里呆着还能让他舒服点。”楚向哲同意，“所有人都有罪，申成是购买枪支，李金祥是教唆杀人，崔老师是杀人。判了四个，死了三个，一个合同年牵扯了这么多人。”

徐歌没说话，继续摆弄着那个物件。他把车上的挂件拔下来，把小物件连在上面的窃听器上，摁了“off”键，“窃听器现在关闭，我们随便说。”楚向哲好奇地看了一眼。徐歌送到他眼下，“真的，想开的时候就打开，让他继续监听。”

“你在哪儿搞到的？”

“市面上，你七年警察怎么当的？有窃听自然就有反窃听啊。”

“这是线人做的事，刑侦局查命案，一般不碰这个。”楚向哲专心开车。徐歌想起陈同对蒋副局长的描述，“蒋副局长是线人出身？”楚向哲说，“对。当年做过几年卧底，后来在警署专门培训线人，十年前空降到刑侦局，作为李局的副手，等他退休，接任局长。”

徐歌思索着，“这么着急下手，是等不及嘛？”楚向哲看了一眼窃听器，徐歌提醒他，“关掉了。”楚向哲说，“我在查他有什么把柄，蒋副局长肯定知道，他在灭口。”他说完将窃听器打开。徐歌看他一眼，“这又是干什么？”

楚向哲一本正经，“去烂尾楼看看，刚接到消息，王克把证据埋在了地下室。”说完他关上窃听器，兜了两个圈，把车停在路边，拔掉钥匙两人下车，等着看蒋副局长派谁去。

街对面是那座烂尾楼，烂尾楼外边还停着一辆车。徐歌和楚向哲站在街这边望着对面，用望远镜能看到郑世杰在烂尾楼里搜找。徐歌把望远镜递给楚向哲，“又是他，你觉得他是蒋副局长的人，还是真的又傻又听话？”

楚向哲接过望远镜看着郑世杰，“不知道，可能真的只是傻吧。”徐歌皱眉盯住远处的郑世杰，“如果鸡蛋仔一直在装傻，他还挺可怕的。”

楚向哲约徐歌下班后给温晓茜庆生，但徐歌得去养老院看母亲，护工说徐母病了。他到的时候，一百寸的大电视播放着这一期《华城观天下》，徐母一直在昏睡中。徐歌坐在沙发上，一边看节目，一边盯着她的点滴。

《华城观天下》是访谈类节目，主持人和两名嘉宾坐在圆桌旁，身后的大屏幕下方是陆建忠在法庭接受审判的照片，上方则是六个遇害女孩的照片。屏幕正中央还有一行红字，“海滨城**案十周年：谁还记得她们？”

“刚才我们说过，陆建忠一共犯下了六宗命案，杀了六个女孩。五个女孩他全认了，为什么只有这个徐某的案子，”主持人往屏幕上一点，徐雯的照片被放大到全屏，“他就是不肯认罪？当时法庭给出的裁定结果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