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歌同意,“他知道吴振义要下手,所以替大表姐拦一道。”大表哥上了一台宝马车,开出小区。楚向哲觉得吴振义总不至于下杀手,所以大表哥为什么要杀人也是个问题。
徐歌楚向哲的车一直跟着大表哥的宝马车。宝马停在咖啡馆外,大表哥下车,坐在咖啡馆外面的座位上,服务员拿着饮品单走到他桌前。但喝完三杯咖啡,他要见的客户还没来。
“也许一会儿有人来。”楚向哲猜测,徐歌推开车门下车。他叫住徐歌,“你干嘛去?直接问可问不出来。”徐歌说,“你慢慢盯着,我不打乱你工作,我还要给我妈筹钱去。”
徐歌说完关上车门,伸手拦过往的出租车,去了华城监狱,他只能进去当面求同哥。同哥在食堂吃饭,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他慢条斯理地吃着,“你给我们也干这么多年了,没功劳也有苦劳。”徐歌强调,“有功劳也有苦劳。”同哥同意,“我就是这意思,所以说钱是没问题,但是陈先生上个月回中国了,说是那边销售渠道出了点问题,等他下个月回来,别说三十万,五十万我都给你要着。”
徐歌恳求道,“撑不过这礼拜,这几天必须手术,同哥,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同哥说,“我人在里边,办法在外边。”徐歌一眼不眨,“外边有什么办法,我去办。”
“没办法的意思,现在给你说话越来越费劲了。”同哥没好气地说。说完他抹了抹嘴,伸手示意徐歌拿笔和纸。徐歌赶紧递上纸和笔,同哥在上边写下一组电话号码,“这人以前跟我混过,你给他打电话,看在我面子上,他能给你弄五万,你不是有十五万吗?差十万块钱先上手术台啊。”
徐歌无奈,“差一分都不行。”同哥说,“先把这二十万花了,给你母亲续命,剩下的三十万,我下个月给你要来。”他们说话的时候,陆建忠一直在打扫食堂,这会打扫完提着拖把和桶往外走。徐歌将电话号码收起来,拿起公文包,跟同哥道了谢,赶紧跟上陆建忠。
走廊里除了他俩没有别人,徐歌皮鞋的脚步声离陆建忠越来越近。陆建忠停住脚步,回头不解地看着徐歌。徐歌拿出徐雯的照片,慢慢走到陆建忠面前,“陆建忠,认识她吧?”
陆建忠看着徐雯的照片,脸上只是微微的一丝激动,“徐雯。”
“我是她弟弟,你儿子楚向哲的同事。你杀了我姐姐,我也知道过去就过去了,那我提醒你,你还欠我们家一个道歉。”
陆建忠说,“我欠的太多了,一个道歉还不了什么。”徐歌将照片贴到陆建忠面前,“你再好好看看,这曾经是你的学生,你最好的学生。你对着照片,对我姐姐,说声对不起。”陆建忠看了许久,叹了口气转回身走开,步子十分缓慢。
徐歌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大步走过去,架起他的胳膊下楼,另一只手拿起电话拨打,“备一辆车到监狱门口。”狱警追了上来,“不好意思池警官,本来你说要多呆一会,我就出去了一趟……”看到他旁边的人是陆建忠,狱警楞了一下,“您这是要干嘛?”
徐歌咬牙道,“犯人陆建忠,心脏病突发,紧急送往医院。”狱警挡住路,“那你这要申请啊,而且送往医院,也是有专人小组来做的。”徐歌压低声音,“开门!”说时他又往高提了一下陆建忠,“他死在这里大家都有责任。”
这是威胁,狱警打开门,徐歌押着陆建忠走出去。狱警边锁门边说,“池警官,你要把犯人送到哪个医院,我好备车。”徐歌押着陆建忠快步往前走,头也没回地说,“不必了。”大门外阿辉已经站在奔驰前等待,值班的狱警看着前一个狱警的眼色。狱警无奈地叹口气,“放放放,开门。”
等他们上了车,狱警赶紧打电话给楚向哲,“不放不行,看那样子,要当场弄死陆建忠。”大表哥这个下午除了又叫了几杯咖啡外别无动静,楚向哲听到这个消息,连忙赶到监狱。
“徐歌带他哪儿了?”楚向哲问。
“他说把他送医院治病了。”楚向哲气急,“他说什么是什么?你想什么呢!徐歌把我爸带哪儿去了!”
奔驰车行驶在路上,阿辉开车,徐歌和陆建忠坐在后排。陆建忠忍不住内心的激动眺望窗外,徐歌冷眼看着,“七八年没出来了吧?”陆建忠不舍得移开视线,“是,变化真大,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没有声音,陆建忠转过头,看见徐歌正在低头摆弄枪。奔驰车穿梭在公路的车流之中。
徐雯,许久没听到的名字,多少年前的事了。
那是个夜晚,他在露台抽烟,操场上有一群踢球的男学生。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了一眼,是自己的学生徐雯,“今天不是周五吗,没回家?”徐雯笑道,“回去了,帮我弟拿游戏机。”陆建忠点了点头,继续面朝操场抽烟。
“陆老师,我想过了,维也纳我不去了,一去要呆五年,我怕不习惯。你把资格让给别的同学吧。”徐雯在他身后说。陆建忠不解地转回身,“为什么?”徐雯咬咬牙,“我不习惯欧洲,衣食住行都很不方便。”
“那可是维也纳皇家音乐学院,而且是全额奖学金,你为什么不去?”
“我要结婚了。”
“跟谁结婚?”
“我男朋友,家境挺好的,人长得也帅。我夏天一毕业就嫁给他。”
陆建忠掐掉烟,“你几岁开始练琴?”
“五岁,站在板凳上学琴,怎么了?”徐雯不解地问,年轻的眼睛黑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