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哲把温晓茜打发去刘亚萍家，自己也没歇着，去了第一个死者－妮可的家。
显然，妮可的死给这个家庭造成了巨大的伤害。等在客厅的时候，楚向哲听到房里妮可的父母在吵架，妮可母亲喊道，“itoldyou，she’syourdaughter，she’smydaughtertoo。”
妮可父亲是马来人，母亲是华人，妮可的长相偏马来一点。不过妮可的生母早已去世，里面的是她的继母，虽然不是亲生，但从小带到大，感情也很深厚。只是后妈难当，一旦有什么事，总会归结到是否不够关心孩子上。妮可妈摔门而出，擦了擦眼睛，努力冲楚向哲笑了笑，“不好意思，楚队长。您坐，您过来连杯水都没喝，还让您等那么久。”
楚向哲跟她寒暄了两句，从资料袋拿出刘亚萍的照片，“认识这个人吗？”刘亚萍是仁爱妇产科的护士，三十岁；妮可是学生，十九岁，两人的生活并没交集。楚向哲也是问问看，“妮可失踪前有没有去过仁爱医院妇产科，见过这个女人？”
妮可妈仔细看照片，照片上是一张微笑的脸，“没有，不可能，妮可是个好孩子。”
楚向哲走的时候，妮可妈送他出去，“楚队长，多久能抓到凶手？”
“很快，你放心，我肯定抓到他。”楚向哲发现妮可父亲在窗户后盯着自己，估计他一直在听他俩的对话。妮可妈并不是很相信这话，“滨海**奸杀了六个女孩才抓到。啊－”楚向哲踩空了一个台阶，差点滑下去，幸好他一把抓住栏杆。妮可妈急问，“你没事吧？”楚向哲说没事，却更紧地握住栏杆，手上的青筋爆了出来。不过妮可妈并没发现，还是絮絮叨叨地说，“听说那**是音乐学院的教授，有没有可能杀死妮可的凶手，是她学校的老师？”
“我查一查。”楚向哲几乎是落慌而逃，头也没回大步走向他那辆黑色轿车。妮可妈追了上来，“楚队长，那个刘护士，尸体在哪发现的？”楚向哲扶着车门，“汽车后座，她自己的车。”
“那我女儿呢，你到现在都没说。”
楚向哲避开她的注视，“确实不好说，等你缓一缓，我再告诉你。”妮可妈手按在心口，“妮可死得那么惨，我都能接受，还有什么更惨的。”她又问楚向哲，“他还会杀第三个、第四个吗？你知道吗，我之前就想着杀人偿命，以牙还牙。刚才看了刘护士的照片，她隔着照片冲我笑，我真难受，你们赶快抓到他吧，别让他再作孽了。”
楚向哲点点头。车子开出老远，还能从后视镜看到妮可母亲站在原地。吊在下面的小挂件晃来晃去，他心烦意躁地去拽，被弹簧划破了手，血滴在方向盘上。
案子不破，楚向哲没心情休息。
桌子上摆满案发现场照片，他把妮可和刘亚萍的照片挑出来，盯着这两张照片。看久了他抬起头，墙上警务栏里所有警察的照片从左至右挂在上面。第一张是李局的照片，张成海，局长；第二张是董局的，董令其；第三张是他自己，楚向哲，队长；往后是温晓茜、郑世杰他们。
要是李局在，案子应该早就破了。楚向哲走到警务栏下，注视着李局的照片。
“还没换啊，董局这局长当得也不着急啊。”是温晓茜。楚向哲回过头，“怎么这么晚还来？”
温晓茜掏出一小袋大麻，面带喜色，嘴里却在抱怨，“从刘亚萍家去医院，从医院出来又去交指中心，然后还要给你擦屁股。看看这是什么？”
“谁抽的？”楚向哲问。
“包宇家搜的，还真有。”温晓茜收起东西，“我刚跟他谈过，这些够关半年的了，但如果他把我们刑讯逼供的事给忘了，我们也想不起来大麻的事。”楚向哲说，“谢谢！”温晓茜趁机劝道，“以后这种情况能不能冷静一下，拦都拦不住，非要去审人，自己多大出息不知道吗？碰到点事情就压不住火。”楚向哲微微尴尬，“我以为真是他。签子扎人这事谁听谁难受，你没看见他那表情，有点兴奋，还有点过瘾。”温晓茜瞪他一眼，“你靠表情查案吗？”
楚向哲拿她没办法，“刘护士家里怎么样？”
“跟妮可案子一样找不到动机，家人和医院都讲不出什么，应该是连环命案，只能等凶手犯错。”说到这里，温晓茜发现楚向哲表情有异，想起他家的事，连忙道歉，“对不起啊。”
“这有什么，还不能提了？”楚向哲自己倒是豁达，不过温晓茜还是换了话题。她打开电脑，“我去交指中心调了监控，晚上七点三十六分，凶手开车上的高速，出去的时候没拍到。估计车扔高速上，凶手沿海边溜达出去了。”楚向哲走到她身边，“老石那边我去了，致命伤还是脖子，没下药，绑在椅子上下的手，死亡时间是昨晚六点多。右手扎进去的，跟妮可一样，没有性侵痕迹。”
温晓茜若有所思，“凶手是ed，变态？”楚向哲不解，温晓茜补充，“两个女孩都挺漂亮的，男人不应该这样吗，见到漂亮的然后……”楚向哲敲敲桌子，“看你的视频。”视频上隐约能看到一个戴帽子的黑衣人，开着红色轿车，车里只有一个男人。
对楚向哲来说，回家还不如加班，但他还是得回家。地下车库刚刷白的墙，又被喷上了血字，“陆建忠还我女儿！”用的红漆，看上去血淋淋的张牙舞爪。
楚向哲站在那，盯着血字看了一会，有片刻思绪混乱，他仿佛听到了女儿的嬉闹。
他开着车，妻子吴文萱坐在副驾，女儿陆剑鸣站在吴文萱怀里，试着去够后排的巧克力。趁着车速慢，楚向哲回头看了一眼，“要什么爸爸给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