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教不敢当。”李右谠洒笑道:“李某听闻天狼王率五万大军由夏幽古道直入夏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槟州城,三日长驱直入杀到夏郡城下,以激将之法、屠城之言夺取夏郡,又以酷烈之火两战夺夏州联军十五万将士性命,炎王之名声震苍穹,李某虽远在千里之外亦是如雷贯耳啊。”
“李尚书言重了,兵者,大凶之器也,战场之上为夺胜果自当无所不用其极,千五百年前,天下分崩离析,数百诸侯共逐天下,时有宋楚之战,对决泓水,宋公仁义,不愿击楚半渡之军,非要楚军列阵之后方肯一战,何其愚蠢,兵者,亦诡道也,能出奇谋克敌制胜岂能轻弃,基王率二十万夏州联军陈兵夏郡城下,天狼五万战兵如何御敌,若非火攻一收奇效,何来今日之炎王,炎王军少帅曾言,怜悯敌军便是对自己最大的不负责任,也是对效忠自己将士最大的残忍,对于敌军最大的尊重就是击败他们,如何击败,是用之于正还是行之以奇,又有何区别?”
李右谠干笑两声,显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一如他方才随便岔开话题解了佛王的尴尬一样,目的既然已经达到,自当直奔主题,问道:“炎王定夏州至今已近一载,若炎王有意交好云州,何以到了今日,涂总参方才来了杭城呢?”
“夏州新定,百废待兴,士民需要安抚,战殁之将士需要抚恤,各地驻防兵马需要整饬轮换,内政亦需重置,诸事繁杂,炎王能在一年之内,率先让涂某入云州已足见诚意,李尚书此问倒是让人不解。”
“只怕未必尽然吧。”李右谠目光一凝,目光极其无礼的射在涂有昌,冷笑道:“如今炎王军少帅周正与幽王孟轻语苟合……”
“李右谠!”涂有昌断然喝道:“你也是堂堂云州一部尚书,佛王倚重的大臣,岂能!岂敢!轻信道听途说,轻辱我家小王爷!”
李右谠脸色一滞,没想到自己一时失言,这涂有昌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不过这里是云州,涂有昌既然前来出使,无非是想与佛王求和,既有使命在身,还敢如此猖狂,在这大殿之上当着云州满朝文武的面当面呵斥于他,简直岂有此理!
“轻辱?”李右谠冷哼一声道:“周正与孟轻语之间的事如今传的沸沸扬扬,便是孟轻语自己都承认了,又何须本官轻辱!”
“笑话!”涂有昌嗤笑道:“届时天狼军崛起不过数月,与幽州军尚且敌我难辨,我家少帅便一身孤胆独入景州城,幽王敬佩我家少帅胆略,又闻少帅武勇远非常人所能及,故而曾在王府较量,最终却是难分胜负,这才生出惺惺相惜之感,幽州老王被朝廷谋刺身亡,新王身为女子即便与我家少帅私定终身又有何不妥,男未婚女未嫁,正合天地人伦,又有何可指摘之处,之所以未曾宣诸与世,无非是觉得时机尚未成熟罢了,却不想竟有贼人造谣生事,幽王一时气愤,这才布告天下,旋即炎王便让马丞相为送聘使前往幽州,礼数一应周全,何来苟合之说!”
李右谠冷哼道:“孟轻语曾言‘未诛越皇,誓不成婚’,如今连孩子都生了,这还不是苟合?涂总参巧言舌辨,不觉理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