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风朗声说道:“众位前辈,朋友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感到无比光荣,感激不尽。兄弟今日决定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兄弟目前已经是一个小小官儿了。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江湖上行事讲究义气;国家公事,却须奉公守法,以报君恩。这两者如有冲突,叫刘正风不免为难。因此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说着又是一鞠躬。
一时之间,大厅上鸦雀无声。
刘正风转身向外,朗声说道:“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授以武艺,未能张大衡山派门楣,十分惭愧。从今而后,刘某人金盆洗手,专心仕宦,却也决计不用师传武艺,以求升官进爵,至于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门派争执,刘正风更加决不过问。若违是言,有如此剑。”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使劲子扳,拍的一声,将剑锋扳得断成两截,长剑嗤嗤两声轻响插入了青砖。
闻先生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可惜!”
刘正风脸露微笑,卷起了衣袖,双手便要放入金盆。
这时,只听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住!”
刘正风微微一惊,抬起头来。
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走进来。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后面又有一名身材较高的黄衫汉子从四人之间走入。走到刘正风身前,举旗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
刘正风有些懵逼,但还是躬身说道:“但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
汉子道:“弟子奉命行事,实不知盟主的意旨,请刘师叔恕罪。”
刘正风露出微笑,声音有些发颤道:“没什么,贤侄是千丈松史贤侄吧?”
史登达,微微躬身,道:“弟子史登达拜见刘师叔。”而后又上前几步,又向天门道人、岳不群等人行礼,道:“嵩山门下弟子,拜见众位师伯、师叔。”身后四名黄衣汉子也同时躬身行礼。
定逸师太一面欠身还礼道:“你师父出来阻止这件事,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刘正风脸色郑重,说道:“今日金盆洗手,是刘某的私事,既没违背武林的道义规矩,更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应不受盟主旗令约束才是。请史贤侄转告尊师,刘某不奉旗令,请左师兄恕罪。”语毕走向金盆。
史登达身子一晃,拦在金盆之前,右手高举锦旗,说道:“刘师叔,我师父千叮万嘱,务请师叔暂缓金盆洗手。我师父言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情若兄弟。我师父传此旗令,既是顾全五岳剑派的情谊,亦为了维护武林中的正气,同时也是为刘师叔的好。”
刘正风道:“早先不阻止,现在阻止叫为我好?”
双方一顿争吵。定逸师太忍不住又插口道:“刘贤弟,这事便搁一搁又有何妨。今日在这里的,个个都是好朋友,又会有谁来笑话于你?”
刘正风无奈,只能点头道:“既然定逸师太也这么说,那金盆洗手之事,先延至明日午时吧。各位请都不要走,多盘桓一日,待在下向嵩山派的众位贤侄详加讨教。”
过了没多久,嵩山派弟子将刘正风一家人绑了出来。
刘正风朗声道:“众位朋友,非是刘某一意孤行,今日左师兄竟然如此相胁,刘某若为威力所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左师兄不许刘某金盆洗手,嘿嘿,刘某头可断,志不可屈。”说着上前一步,双手便往金盆中伸去。
史登达叫道:“且慢!”令旗一展,拦在他身前。刘正风左手疾探,两根手指往他眼中插去。史登达双臂向上挡格,刘正风左手缩回,右手两根手指又插向他双眼,两人交战起来。史登达不是刘正风的对手,只得后退。
站在他儿子身后的嵩山弟子叫道:“刘师叔,你不住手,我可要杀你公子了。”
接下来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第四师弟费彬出现,阻止刘正风。
同时将刘正风与魔教长老曲洋之事说出,众人一脸震惊。
刘正风点头道:“不错!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识得,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霎时之间,大厅中嘈杂一片,众人纷纷议论。众人本本以为他会否认,没想到他大大方方承认了。
刘正风又道:“曲大哥和我一见如故,倾盖相交。我和曲大哥相交,只是研讨音律。他是七弦琴的高手,我喜欢吹萧,二人相见,大多时候总是琴萧相和,武功一道,从来不谈。”
嵩山派咬定必须要刘正风杀了曲洋,定逸师太,岳不群几人进行劝解,刘正风依然不从。
费彬道:“这是刘正风一人之事,跟旁人并不相干。衡山派的众弟子只要不甘附逆,都站到左首去。”
大厅中寂静片刻,一名年轻汉子说道:“刘师伯,弟子们得罪了。”便有三十余名衡山派弟子离开,这些都是刘正风的师侄辈。
费彬又道:“刘门亲传弟子,也都站到左首去。”
向大年朗声道:“我们受师门重恩,义不相负,刘门弟子,和恩师同生共死。”
刘正风热泪盈眶,道:“好,好,大年!你说这番话,已很对得起师父了。你们都过去罢。师父自己结交朋友,和你们可没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