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王猛自以为看出何垒害怕慕容冲因为他的汇报而报复他,有所顾忌的藏着这个心事,显露出些许的不安来,便存心要帮助何垒解围,当即跨前一步,对苻坚道:“大王如此厚爱地方小卒,让后生受宠若惊了,如此看来,只怕是何垒住惯了兵营,反而局促不安,有些消受不起的呐,换做谁,都会诚惶诚恐,倒不显得有丝毫自在,这样,倒是十分地不利于养生。有违大王的好意。依微臣之见,还是留在我那里养病较好,大王任何时候,想要了解平阳之事,随时让人叫唤,方便得很。另外,毕竟,他也已经在我家适应了两个多月了。各方面,都习惯了。”
“也罢!那就有劳王爱卿了。”苻坚略微沉思片刻,道,“只是,应该的补贴,朝廷一文都不能少的,之前的两个月,先让内务府到户部支取两千两纹银吧。”
“谢主隆恩!”王猛连忙跪地叩首,道,“只要能为大秦效力,献上老夫一条性命,也在所不辞!”
“王爱卿厚德载物,让天下人敬佩!”苻坚笑眯眯地看着王猛,道,“能得王爱卿这番心意,乃寡人之福也。好了,就依爱卿之言,再续留何垒在尔府中静养数日吧。”
王猛与何垒再次拜谢苻坚,当即退下回丞相府去了。
这时,传令军一干将应召而来,苻坚在帛书上挥毫疾书。
“凤皇爱卿,继任太守到平阳后,旷日持久,未知近况可好?久未谋面,全无消息,寡人甚为挂念。今日,朝廷按惯例传送补给,收到后,需随传令军速速返回宫中复命。另,清河公主亦甚思念,盼汝面见,随尔探访母后,叙旧以往,以解心中思慕,方能安心,钦此!”落下最后一笔,苻坚细细品读了一遍,这哪是什么圣旨?妥妥地一封家书而已。
苻坚写下这段话后,少有的再次仔细查阅了一遍,虽然觉得有点肉麻,但总体上觉得尚可,思量了一番后,这才接过候在一旁的赵显晟递上的玉玺大印,蘸了红泥后,使劲地在帛书盖上大印。
“大王!”赵显晟站在旁边,恭恭敬敬地说道,“奴才总觉得,这个何垒,似乎有难言之隐,却又碍于某些因素,不敢进言。”
苻坚提起水袖,问道:“赵公公,此话何意?难道,你也看出有什么不妙之处?”
赵显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我也是推测,不敢贸然决定,不过,他来时那种决一死而后快,到后来大王令其暂住御医房却又显露出的那种不安神色的微妙变化来看,定有猫腻。”
“哈哈哈哈哈,果然不亏为内务总管,察言观色,毫厘不差!”苻坚爽朗的笑声,让赵显晟格外的开心,只听苻坚赞道,“能与寡人不谋而合的,非赵公公莫属啊!所以,寡人不愿贸然听取一家之言,便是这个道理。”
“大王圣明!”赵显晟当即躬身,报以美誉,随后又道,“不过,据奴才看,那个小凤皇未必肯回来复命。”
苻坚微微一笑,笃定地说道:“难道,他那母后和清河公主对他的思念,也不能左右他吗?”
赵显晟重又瞄了一眼苻坚写给慕容冲的书信,跟着就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