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个酋长愤愤地不满声,打破了这个良好的开头。此人为姬樱部落的首领——憧樱涟猾,年纪并不大,看上去也不像其他酋长那样魁梧,不过他却从一开始就没有表露出对西娜和圣鸟的尊敬或是恐惧。
“请容我问问你,你自称圣鸟的依据是什么?能够借用圣光之力之人确实是天赋异禀,我也不能否认你神职者的身份,但是仅仅因为你拥有亚人的翅膀,就可以以圣鸟自居吗?你凭什么以自己的心意去伪造神谕?”
憧樱涟猾咄咄逼人的质问并非毫无依据,倘若不能及时有力地反驳他,就无法继续下去。
面对他的言刃,叶茶也有条不紊地解释道:“我想说,憧樱涟猾酋长,您误会了一件事情,不过误会的人实在太多了,这也是很正常的。您恐怕不了解我来到獴族后发生的事,虽然我不是一个喜欢炫耀自己功绩之人,但我可以自豪地说,我帮助了无数的獴族百姓,我帮助过你们每一个部落的人,无论是解决萨伦农区的农民与狐狸人的冲突、惩罚斗潘镇郊外穷凶极恶的盗贼团、燮鸭部落村的饥荒问题,尤其是在融入教会后我对教会内部的改革,都是信徒们喜爱我的原因。圣鸟这个神圣的称号并非是我自称的,而是教会赐予我的,因为他们希望我像传说中的「圣鸟」一样,继续守护驚神的子民。我很感谢教会的大家、感谢那么多支持我的人民们,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我也不会拥有这样的影响力。我也希望今天的话您不要对我的信徒们说,因为这样的攻击言论便是对所有信仰驚神的子民的侮辱,我希望您至少尊敬驚神教和以此为信仰而努力的大家们。”
憧樱涟猾对于圣鸟巧妙的反击感到惊讶,豚牙氏族酋长——丰谷守豚神情激动地回忆着、感慨着,称赞叶茶作出的贡献:“我们豚牙氏族是最重要的农业发展氏族,虽然农田富庶,但是周遭也是狐狸人的原生领地,我们氏族逐渐繁荣,却也因为领土交际和狐人族关系逐渐恶化。狐人虽然不擅长正面战斗,但是他们有很强的逃生能力,我们永远也无法把他们斩尽杀绝。他们就算打不过我们,却会纵火烧我们的农田作为报复,从此豚牙氏族因为骚扰而走向衰退。直到圣鸟大人前来,她极为耐心地和我交流,告诉我亚人们的生命也需要得到尊重,让我们暂时退让,而她自己却一边和狐狸人们交涉,一边向他们表明和平的珍贵。起初矛盾很激烈,狐人们一旦谈到关于战争的问题上就显得非常激动,圣鸟她还被打伤过好几次,即便如此她还是为了照顾他们的感受,而一人独自前去谈判。我们花了半年时间和狐人们冰释前嫌,我们也发现仇恨其实是很可笑的,我们之间的纷争本身就是可以避免的事情,为此而拼死对抗、互相憎恨的我们才是需要反省的。
所以这次的合并我也非常支持。獴族的部落原本就有百来个,那时却是獴族最乱的年代,现在三大部落时代的我们已经远比祖先们强大,曾经血肉相搏的几大氏族之间因为部落联手也成为了亲密的战友。我们与清风、狂风之间的矛盾也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事,各位酋长也希望自己的子民以后可以享受宝贵的和平,而不是居无定所的战乱生活吧?”
另外两位酋长相视一笑,共同说道:“我们支持你。香樟氏族与宝剑锋氏族支持你们。”
“你们也要支持吗?”憧樱涟猾对他们如此突然的表态感到惊讶:“那中间的女人,你们都不知道她和她的势力是什么来头,却要支持她?你们不怕她欺骗你们吗?”
香樟部落的煤樟漆羟正面回应道:“不管怎么说,之前的荣誉决斗也是正式的决斗,只要现任大酋长被挑战者战胜,那么挑战者就有资格成为现任大酋长。那位挑战者正在这里看着我们,你也能感觉到,即便是如此强大的她都用无比尊敬之人,甚至愿意为其毫不犹豫舍弃成为大酋长的权利,你也应该对那位西娜大人抱有起码的尊重。另外圣鸟大人也是我们香樟氏族的恩人,我们也愿意相信圣鸟大人相信之人。”
憧樱涟猾摇摇头,指着角落里的幻昙隐鸮,然后反驳道:“狂风历来的规矩,是胜出荣誉决斗的挑战者本人才有资格带领部落。如今这个挑战者杀死了我们的大酋长,却不愿意接纳我们,这又是为何?我希望你,不,您亲自回答。”
憧樱涟猾的眼里仍然充斥着不安,恐怕连大酋长陨落的事实都有些难以接受,更不愿意接受一个接一个看似荒诞的提议。或许只是为了说服自己,他鼓起勇气抄角落里那抹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影发问。
无论从气质还是形象、身份、风格上来说,幻昙隐鸮都不像正常的狂战士,不过一般狂战士的作战能力她显然是充分具备的。憧樱从来没有设想过,如此气焰强盛、武艺卓绝的大酋长居然被一个从未有人听说过名字的刺客虐杀般地击败了。不管多久,恐怕也难以接受吧?
憧樱涟猾回想着自己的履历,不仅感叹:“吾莎雪豹,我是以他作为梦想,作为自己最终的野心,一直为了踏上联合大酋长这个位置而努力啊!我仅仅在成人礼过后三年就因为战功而当上了姬樱氏族的酋长,可即便成就如我,我也惧怕那个恐怖的男人,他的招式简直毫无破绽——本该那样才对,可是,居然会有人能够达到那种级别!况且,就在今天狂风部落就将要灭亡了,我又能做什么?为我的氏族和家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