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说话很是客套得紧,是有大家风范的模样,不似我,自小就野蛮惯了,说话举止都不拘礼节。她道歉我便收下,至于她是不是做错了,她自己心里有数,也无需我再挑明。
到底她也未料到我会如此大气,本是以退为进,不晓得我把她的路给堵了。
尤记得润奇将其送出去之时,还特意在门口说了一句话,“南栀仙子,太子妃性子急,说话爽直,冒失之处还望仙子见谅。今日您的道歉我也代太子收下了。”
“我是向里面的仙子道歉,你代收什么,我又没做对不起太子之事!”南栀生气的时候也是很有脾性的,至少声音听着还算温柔。
“南栀仙子,里面那位是太子妃。她虽还未接受天族亲封,但太子既然让我们这样叫,必然是已经承认了太子妃。还请仙子日后注意些,天族最重规矩,规矩不能乱。”润奇不冷不热地回。
我头一回觉着润奇说话的本事还是挺厉害的。
南栀冷道,“我在西海生活多年,不晓得你们天族什么规矩。她想让我尊她为太子妃,便等天族的颁令下来之后,再说。”
“南栀仙子,太子不想看到太子妃心情不好,如今误会解开着实不易,还望仙子日后多注意分寸。”润奇又道。
我都忍不住笑了。
祁渊不知何时已然回了寝殿,正坐在床头看着我笑。
我低声问,“润奇何时这么会说话了?”
他挑眉,“阿柯觉得呢?”
我笑,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地亲他的下颚,“还是夫君教得好。”
他似是愣了愣,低头看我,倏地又别过去,脸红了。
我头一回调戏人,竟能把人调戏成这般,堪堪好本事。
“我又没做错什么,何须注意分寸!”听着这语气是怒了。
润奇:“南栀仙子若是没错,何须前来道歉?南栀仙子无需客气,太子妃既然原谅你了,太子自然不会再怪罪于你。只是太子妃在戴泽山跟着太子修习了数万年,实在是太子将她宠坏了,好不容易才讨来这门亲事,实属不易。可太子妃生性顽劣,不高兴的时候随时都有可能将我家太子抛弃,外面觊觎太子妃的人实在太多,保不齐太子妃一走就不回来了。我们太子是个爱吃醋的性子,若是因此惹出什么人命祸事,仙子怕是承担不起。”
润奇说完这话,我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没一会,那南栀就被气走了。
我缓过神来,叹道,“阿渊,你这说话就能气死人的本事实在是精彩绝伦。日后,我若说不过你的时候,你可不能如此对付我,就算你能说也得让着我。你看我打也打不过你,若是再连一张嘴都说不过你,若是嫁给你了,岂不就剩下被你欺负的份?”
祁渊无奈蹙眉,“你会这么容易被欺负?”
“这年年你欺负我的还少么?”就连刚刚润奇的那番话里面,都不知损了我几回。
彼时润奇也刚好进来复命,彼时我还窝在祁渊的怀里,如此暧昧的姿势怕回把人吓到,忙一本正经地跳出来坐好。但须臾又被祁渊重新拉了回去。我瞪他,他却笑,“这此你做的不错。不必去领罚了。”
润奇道:“是。谢太子不罚之恩。”然后就走了,至始至终也没敢抬头。
我深觉在润奇面前装矜持实在多余,他顶多就是一个木愣子,心思却精明得紧。
“对了,他做错了什么事?”我问。
“他没把你看好,让你跑来送死,便是错。”祁渊心情很好地抱着我,狡黠地笑着,“日后你看他不顺眼,又不能拿他如何之时,也可以多逃几次,如此你也能借我的手教训他。”
我挑眉一愣,眉心弯了弯,也笑,“这个主意不错。”
润奇可真是,跟了一个好主子。
但若润奇听了这番话,大抵会悔破肠子,后悔没有提早另寻家安。
“你想逃?还想逃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