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这个样子……你就没想过以后？”欧阳泽转过头看向苏嫣。

“说没想过是假的，不过我们两个兜兜转转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走在一起，而且……就是因为他的腿受伤了，我才心安理得地呆在他身边，不会像以前那样胡思乱想，老天爷是公平的，每个人的人生是不能太完美的……”

“如果我是说假设——假设陆子律能再站起来，你打算怎么办？”欧阳泽小心试探着，没办法，想到那天自己的好兄弟无精打采地样子，怎么也要先试探一下苏嫣的口风。

苏嫣被欧阳泽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当初得知陆子律受伤的消息，她是出于关心去探望，从来没想过别的，可是第一次看到陆子律那么颓废低落的样子，苏嫣就留下了，当时想的是他身边没有亲人，自己只是处于旧识照顾一下，等他的腿伤康复以后就可以离开了。

后来却被医生告知陆子律可能就永远站不起来了，苏嫣的心一下子就软了，那时她是真的想着这样陪他的。

就这样，一步逼进一步，就像温水煮青蛙，期间发生的每一件是都让苏嫣的想法微微改了那么一点，最终却偏离了航向，不知不觉就跟陆子律又走在了一起。

——可是现在欧阳泽却问，要是陆子律能站起来了怎么办——她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因为医生的话在她看来就是最终审判书，从来没多想。是呀，要是陆子律好了，能重新站起来了，她还愿意跟他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沉默了许久，苏嫣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听到苏嫣的回答，欧阳泽的心沉了下去，陆子律果然还是最了解苏嫣的，如果当初告诉苏嫣自己还能再站起来，苏嫣真的可能离开，所以他没敢开口，一直拖着，赌的就是时间。

赌随着长时间的接触，苏嫣会习惯、会不舍，——但这也意味着欺骗，如果苏嫣知道真相，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顿时，欧阳泽的头也有些疼，替好友发愁，这简直就是个上帝悖论啊！答案就是无解！

“别介意，我只是随便问问，有点多事了。”欧阳泽及时打住这个话题，“刚才在会上看了你们的广告策划案，很不错！”

苏嫣纷纷扰扰的思绪被欧阳泽带着走，果然转不过弯来：“额……谢谢……”

看着苏嫣有些呆愣的神情，不知为什么，欧阳泽心底角落里突然明白陆子律的坚持所在了，甚至有些羡慕陆子律了。

晚上，苏嫣准备晚饭，陆子律坐在餐桌旁边，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块肉骨头逗弄八戒，看着它眼巴巴地望着这块骨头，伸舌头摆尾巴，馋得不行了，可是陆子律就是将骨头放在八戒几乎能碰到的地方，却又碰不到，真是急的团团转。

“好了你别欺负八戒了，吃饭了！”苏嫣端出最后一个菜，看着一人一狗无聊的玩闹，无语地说道。

陆子律将手里的肉骨头扔到八戒碗里，洗了手开始吃饭。

“今天见到欧阳泽了？”陆子律将一块肉排骨夹给苏嫣，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嗯？啊……”苏嫣看着碗里的肉骨头，不知为什么，想到的居然是刚才陆子律拿着骨头逗弄八戒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