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凉原本跪坐的头顶上，一袭紫衣蹁跹落地。

正是紫槿帝君。

“子瑜？”叶朝漓大惊，王亦瑾是什么时候到黄泉之境来的？

什么时候他成了云凉的哥哥了？

太多的疑惑在心中砸开，然而不等叶朝漓有所动作，便见紫槿抬手一挥，淡漠的眼中难得显出几分喜意，原本就有所破损的禁制登时破碎开来。

电光火石间，叶朝漓还来不及反应什么，便突然感觉到心口一痛。

猛然瞪大了眼睛，叶朝漓不可置信地看着心口处露出的剑锋。

身后，是顾九卿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叶朝漓艰难地转过身去，顾九卿茫然地握着一把断剑站在不远处，眼中的红芒慢慢褪去，剩下的尽是不可置信的震惊和痛楚。

“顾……”

“阿漓！”顾九卿头疼欲裂，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虽然方才身体被控制住了，但是那肝胆欲裂的一幕却是不断地在脑中回放。

紫槿不过是在半途让那断剑分开，变成了两截，而他……他却是发了疯似的将半截剑送入了叶朝漓的心口。

一剑穿心，有多痛？

叶朝漓其实觉得一点儿也不痛，只是觉着心中有些空落落的茫然。

低头看去，一阵柔和的金色光晕慢慢从心口逸散出来，带着令人熟悉的温润如玉。

“这是……”叶朝漓抬眼去看顾九卿，顾九卿的脸上不仅仅有悔恨和痛苦，隐隐还有几分期待。

期待什么？叶朝漓突然有几分明了，这心口的感觉……明明就是那位白泽帝君……

一旁负手淡淡而立的紫槿眼中终于显出激动来，他就知道，这一局他赌对了。

“阿漓！”

一个嘶哑的声音突然想起，带起痛楚，叶朝漓转头看去，王亦瑾俊秀的面庞上爬满了邪恶的纹路，从脖颈处到下颌，再蜿蜒到眼尾处，整个人显得阴柔而秀美。

“子瑜~”

望进那疯狂挣扎的眼眸，叶朝漓突然明白了什么，在心口处越来越剧烈的疼痛吞噬自己的意识之前，她隐隐约约明白了些什么。

怪不得，怪不得自己会觉得他很熟悉，原来他就是那个被锁在炼狱中的魔界之主。

那时候，阎王大大还在的时候，他并不是不会出来溜达的，他常常小孩子心性地跑出来，假装是坠入轮回的魂魄，惹得叶落姐姐哭笑不得。

而后来……在叶朝漓狼狈逃亡之时，这位主似乎也趁机逃了出来。

“是你……”心口处的疼痛终于吞噬了意识，叶朝漓最后的眼中，看到的是顾九卿惊慌失措往前奔跑的模样。

他的白泽帝君，终究还是更重要些吧。

意识坠入黑暗，叶朝漓最后想的竟然是：除了自己，也算全都得偿所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