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漓伏在窗沿边上,看着女子沉默着迈着婷婷袅袅的步子往前走着,不知怎的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来。
就像是……木偶娃娃?
一念起,叶朝漓再往前伸了伸头,却突然一阵银光闪过。
叶朝漓下意识眨眼,眼睛像是突然被银针刺了一下,生疼。
彼岸花冲破窗沿,在街头留下一抹暗沉沉的血色,然而待得叶朝漓再度睁眼,却发现街头空无一人,半分痕迹都未留下,只有那已经恢复正常的月亮浅浅地挂在天际,注视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错觉吗?”叶朝漓收回彼岸花,看了半晌那尖细的花蕊,却没能发现一星半点的血肉亦或是灵力的波动。
“算了,睡觉,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想不明白,叶朝漓索性也就不去多想了,坏事儿嘛,终归是会大白于天下的,何必在没有头绪的时候便想着将它扼杀在摇篮里呢?
窗沿缓缓落下,街头小巷里,雪色的油纸伞慢慢撑开,银色的长靴在地上蜿蜒出长长的血痕。
有着低低的咳嗽声在寂静的空巷中响起,而后那压得低低的伞面轻轻撑起一个弧度,一双微微上挑的眸子遥遥看了一眼方才落下的窗沿,浅色的眸中落下意味不明的颜色来。
“走吧。”身后有什么东西低垂着脑袋,那微掀的伞面又盖了下去。
静静的街头,女子的身后,一个接着一个,竟全然懵懂迷茫的魂魄,他们踩着相同的步子,像是一个个牵线木偶,跟在白衣女子的身后,走过街头,消失在长安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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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长安街便炸开了锅。
叶朝漓看着凤凰忙前忙后地将饕餮楼送过来的早点一一打开,一边撑着脑袋听着街头茶肆中人们的清晨谈资。
“昨夜的血月看到了吧?”
“那不得,啧啧,小爷我当时正好起夜,我滴个乖乖,那月亮真的是像被鲜血染红的一般,一眨眼的功夫便被大片染上了,吓得我裤子都来不及提起来便冲回屋里,直到抱着我家那娘们儿才缓过劲儿来……”
“啧啧,看来老兄胆子不小啊,这样凶残的夜里竟然还敢出门儿,难道忘了之前血月之夜发生了什么吗?”
“哪能啊……那月光落到地上竟然会自己爬行,还能爬到房中取人性命,所以我呀,昨夜一夜没睡,倒是我家那娘们儿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宿……”
“还好你没睡……恐怕你还没有听说吧,昨夜那妖怪又杀人啦……那长安街头的几家,全被灭门了,连家中嗷嗷待哺的婴孩儿也没能幸免……”
“当真?!”
“自然是当真的,没见一大早官府便上门拖走了尸体吗?”
“那怎么半点动静也没有?”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声张,更何况……”
茶肆中的谈论声慢慢降了下去,叶朝漓凝神片刻也听不清他们后续的对话,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头。
“不应该呀,按理说,阿嫦决计没可能害人的。”
叶朝漓一边想着,一边扯下一片奶油馒头塞进嘴里。
明明昨夜已经将阿嫦收起来……而且按照嫦娥仙子的说法,阿嫦这些年来一直守护吴毅的轮回转世,哪里来的功夫去屠害生灵呢?
除非……有人借血月生事?
虽说天界那帮人,为了让人们认为血月不详而下了狠手段,但是也不可能次次都杀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