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闻言,冷笑一声,坐直了身子,染了岁月痕迹的双眼却依然炯炯有神,只是那眼中的光芒却是那样的冷酷无情,“哼,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宫女罢了,既然楼台的王族那么倾慕于她,用一个低贱的宫女就能换得天下平安,哀家这么做又有何不可,难道哀家还做不得一个小小宫女的主?”
沈天抒紧皱着双眉,眼中痛苦不已,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语气却忍不住透露出些许的怒气,“母后,你明知衣儿不是普通的宫女,她是儿臣认定的人。此前,若不是为了顾及母后的颜面,为了遵守与母后之间的约定,在未立玥儿为后之前绝不会册封衣儿,也不会给她任何名分,衣儿又何至于被你逼得无路可走,儿臣又何至于陷入这种无情无义的尴尬之境。”
“怎么,皇上这是在冷嘲热讽哀家吗,是在责怪哀家背信弃义吗?”太后听了沈天抒的那番话,本就郁闷的心越加觉得不痛快起来。
“难道不是吗?”沈天抒当真是被气的不轻。
“你…放肆!”太后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为了一个宫女,这么和自己说话。
沈天抒向前走了两步,表情痛苦又愤怒,“母后,如果你不是朕的母后,如果这次将衣儿逼往楼台的是别的人,你可知他会有什么下场?”
“你…你竟敢威胁哀家,你…你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和哀家说话?”太后闻言,面色也不由得沉了下来,说出来的话也有些不连贯。
“母后,应该是儿臣没想到才对,儿臣没想到你身为太后,居然会使用这样卑劣的做法。你明知不可为,你明知儿臣的心意和态度,你却还是不顾一切地做了。儿臣为了以防万一,甚至将宫家兄妹留在京都,再三嘱咐他们好生照料衣儿,没想到汉卿那样小心谨慎之人,居然也会着了你的道,可见母后筹谋已久啊。”沈天抒说出这些话,心里的失望之情不言而喻。
太后缓缓离开了躺椅,站在沈天抒的面前,冷笑道:“哼,你倒是翅膀硬了,居然敢这么指责哀家。如何不是你色令智昏,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想和楼台开战,破坏多年来的和平与安宁,陷我大周百姓于战火的苦海之中,哀家又何至于对一个宫女出手,这都是你逼得。”
沈天抒听了这话,气的将衣袖恨恨地甩了一下,摇头苦笑道:“依母后这么说,倒是儿臣给你的那封信逼得你做出这样的决定?在此之前,母后就没有打过衣儿的主意?”
其实,太后早在接到沈天抒要与楼台开战信函之前,就已经私下找过巫衣,并以巫家之人的性命相要挟,方才逼迫得巫衣同意前往楼台和亲。
至于沈天抒后来的那封决定开战的信函,只不过是加深了太后的决心。
所以,当太后听到沈天抒的质问之词,难免有些底气不足,“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
沈天抒苦笑着摇了摇头,重复着太后的话,“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他突然不想再估计太后的感受,便将自己决意开战的真正原因说了出来,“母后,你以为朕为何要同楼台开战?你以为朕只是为了衣儿一个人吗?”
“你什么意思,哀家不明白。”
“那母后可知绮儿如今身在何方?”
不知为何,太后听到沈天抒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绮儿的名字,一颗心立马七上八下起来,紧张地问道:“你,你这话什么意思,绮儿…绮儿她现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