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当家主母,一家人住在国公府的主院。奈何苏文轩一妻二妾,却又膝下无子,而老大苏文晟膝下却有两儿,故夔老国公在世之际,遂立了苏文晟的长子苏昀卓为苏家世子。
膝下无子,顾氏曾过继同族近亲之子于她身旁,奈何此子身体羸弱,这才立了大嫂的儿子为世子。传了出去,顾氏纵使身为主母又有何颜面。
因而她与沈氏这个大嫂当着老太君的面上妯娌祥和,但私下暗地却又是相互较真,口蜜腹剑。
沈氏听着顾氏说主院时,面色也是微微有些发嗔。
一时便敛了情绪,拿着锦帕捂着嘴角笑了笑,“是我多虑了。不过也是因白姨娘母女住在后院,怕是弟妹一时还未准备卿丫头的房间,这才好意提出来,若是弟妹觉得自己准备妥当,那便是大嫂多言了。”
“你……”顾氏面上有些难看,立刻拿起锦帕捂上嘴猛烈咳嗽。身后的桂枝瞧着如此,赶忙帮着她顺气,一面拍着一面委屈给老太君,“夫人近些因为白姨娘病故之事,暗自神伤许久。寒冬腊月染上了风寒,许久不得好。”
对于桂枝的话,沈氏眼中略有不屑,嘴上冲着老太君道:“是啊,老太君您有所不知。弟妹对白姨娘没了的事别提多神伤了,许是怕触景生情,所以这些日子连白姨娘最后一面也未曾相见。”
“夫人与白姨娘相继进入国公府,自然情同姐妹。这些天儿夫人茶饭不思,每每谈起便会落泪。又因身子不适,是以奴婢才劝夫人待在屋内,怕夫人前去灵堂触景生情,难以自持。”桂枝帮着顾氏捧着热茶,又出言道。
听着桂枝所言,顾氏将手中茶盏放下,佯装恼怒瞥了眼桂枝,“桂枝,不许多言。”说罢,提起锦帕拭了眼角,“提起此事,我也是十分懊恼,不该不前去凭吊。”
苏卿看着顾氏的举止,内心暗自鄙夷。
若当真情同姐妹,合乎将她母女二人放在后院,不闻不问。而沈氏也面上不屑,暗暗低声道:“猫哭耗子。”
老太君似是听见了沈氏的话,面色一沉,语气便愈发有些不悦,“雁秋这事我也听说了,今个儿起灵下葬的时候也是前去送了一程。逝者已逝,何须再高谈这些。”
听出老太君语气中的不悦,沈氏和顾氏相视望了一眼,立刻站起身子回道:“是儿媳失言。”
“儿媳多言,还望母亲莫动气。”
老太君将二人环视了一眼,收回了握着苏卿的手。轻咳了几声,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珠翠抹额,“罢了,我乏了。雁秋,我交待你的事你好生办。”
说罢,又看了眼身侧的苏卿,嘴角弯了弯,“阿卿,之前你自动请缨在后院照顾白姨娘。如今来了前院,就好生听你母亲的话,与各房姐妹好好相处。”
苏卿听话,立刻垂头应允,“阿卿明白。”
说罢,苏卿这才慢慢地下了炕。穿好了鞋袜,随一行人离开老太君的屋子。
李妈妈跟在苏卿身后,帮着打起门帘将苏卿送出门外,又复而多言,“老太君对几位姑娘都一视同仁。如今四姑娘回了前院,可千万好好生活。”
说着,李妈妈从袖口摸出一物径直塞在苏卿的手中,“这是老太君让奴婢交予姑娘的,姑娘好生留着。”
苏卿在袖中用手摸了摸东西,大小是个镯子的模样,便收回了袖口中。谢过李妈妈和老太君,这才小心下了台阶准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