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的仇人也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那个曾经位及人臣的老匹夫了。想到这里男子的眼里不复柔情,不经意间冒出一丝寒光,冰寒之气足足能将人冻住,俊美的脸上再无一丝笑容。
翌日,男子听着底下人汇报着京都的近况,这次暗杀行动又在京都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京中官员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出事的就是自己。地位越是高就越是怕死,荣耀背后有的是肮脏,谁都不会干净。
“主子,宫里来的密信。”送信人瞧见男子阴鸷的眼神,心里一惊将手中的信放在桌案边,男子的整个身躯被透过窗子的阳光所覆盖,却丝毫没有驱散掉其身上冰冷的气息,送信人定了定神悄声退出了房间。
男子半靠在椅背上,盯着那封信看了半晌,没有一丝动容,轻轻拿起后毫不在意的拆开快速瞄了两眼,随后随手将信笺扔在了地上:“嗤,陈腔滥调。”
说完一脚踩过掉落在地上的信笺跨出房门,却不想外面正有人等着,来人眉眼带笑一脸的老褶皱,一身的宝石蓝绣仙鹤长袍,手拿拂尘,头戴孔雀毛顶镶宝石帽,不是别人正是皇上跟前的大太监林公公。
“老奴给小主子请安。”林公公在门外等了许久终于把人等了出来,连忙上前:“十日后宫里要举办一场宴会,皇上说了,请小主子务必参加,还请小主子…”
不等林公公说完,男子倪了一眼冷笑一声便大步流星的撇开林公公向外走去,丝毫没有将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放在眼里。
这个林公公就像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总是坚持不懈的来找他,明知道他是不会答应还一直不知疲倦的自找没趣,跟那人一样讨厌。
“小主子?小主子?哎,看来皇上这次恐怕又要失望了,罢了罢了,我们走吧,时候也不早了,还要赶去徐国公府。”林公公早已习惯了这个性子捉摸不定的小主子。
说起来对他还真可以算的上是和颜悦色,比起对宫里那位不知道要好上多少,每每小主子进宫就和主子闹得不可开交,总是狼狈收场。
主子心里愧对小主子,总是想着法子的来弥补小主子,可是小主子根本就不领情,甚至每次进宫都仿佛就是为了来羞辱主子一般。
林公公无奈摇头,若说主子有哪里对不起小主子的,这些年也该弥补的差不多了,可惜,也不知道这两父子要闹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林公公,这皇上可真看重徐国公啊,宫里每每有宴会都要您老人家亲自去请!”身后的小太监羡慕的说。
“不得胡说,小心祸从口出!”林公公悄悄四周轻声训斥道:“圣上喜爱郡主罢了,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的吧。”
假山后原本离去的男子在听到徐国公府时便不自觉的站住了脚步,嘴角慢慢浮起一个愉悦的弧度,似乎去宴会也挺有趣的,听完转身离去。
十日后,皇宫。
承倾言撇下南月独自前往竹园,南月如往常一般侯在竹园外。进宫的丫鬟只有南月一人,不是承倾言不愿带着其他几个,而是这些年承倾言带她们逛遍了皇宫,另外几个早已腻了这宫里的金碧辉煌规行矩步,都不愿陪承倾言进宫来,只剩下稳重的南月。
要说也是奇葩,有什么样的小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别人是想来皇宫都来不了,她们倒好个个唯恐避之若浼,听到去皇宫逃都来不及,差点没把承倾言的鼻子气歪。
“月姑姑,我又来看您了,您看起来还是和从前一样的美,您看我是不是又长大了些?”承倾言向月夫人的画像拜了拜,跟往日一般与画像中的人自说自话,仿佛真的在和画中人聊天似的。
这些年承倾言每逢进宫都会来竹园坐坐,也不知是怎么了,自己一个人总能安静的呆上许久,就算坐上老半天也不会觉得枯燥。
若是在宫里寻不见皇上,承倾言一来这里准没错。除了承倾言再没有第二个人敢来这竹园打搅皇上。
“你经常来?”突然从帘子后面走出一位锦衣男子,一身的墨黑色也掩盖不住此人的卓越身姿,剑眉下是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眼神异常冰冷却又带一丝忧伤,承倾言没有看错,的确是忧伤,不经意流露的精光却让人不敢小觑,高挺的鼻梁如精雕玉琢般完美,薄厚适中的红唇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你是何人?你可知这里是…”承倾言刚想开口训斥,却突然想到什么,这里是禁地,宫中人人皆知,看此人气度不凡卓尔不群,且看他刚刚说话的语气神态似乎是这里的主人一般傲居,眉眼酷似皇上,还有几分像那画中之人,还有他的那句话,难道…
“你是晏南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