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帐外突然闪进来一个人影,李彦佐猛然抬头,见那人真面目之后惊呼一声:“你······”
人影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将军莫要言语”
李彦佐点点头,将来人引到了屏风之后······
三刻钟之后,兴安山上的刘科受到了一封来自山下的密信。
看完了密信之后,刘科心头一喜,举拳不停拍打着卧榻:“快,快召营中所有校尉前来!”
一刻钟之后,刚刚被提拔上来的五个校尉走进帐中:“将军何事深夜召唤?”
刘科情绪激动:“我们胜了!我们要胜了!”
“将军,您······”
说实话,若是之前刘科夸下如此海口,将士们一定会笃信。但如今刘科接连战败,全军士气低下,再也无心恋战,此时刘科再夸下如此海口,将士们只会觉得刘科在痴人说梦。
刘科见校尉们一脸低落的样子,略有不满:“怎么?不信?”
校尉们不说话。
刘科拿起很久没碰的羽扇:“李彦佐营中传来情报,谭泽露将会派出一支奇兵绕道坠马谷,袭击我们的后营,这便是我们的胜机!”
但是刘科没想到,这些话让校尉们更加不相信他了。
一名校尉大胆言道:“将军,您确定贼军会绕道坠马谷袭击我们后营?坠马谷可是一个只进不出的诡谲地方,难不成谭泽露疯了?还是将军您······”
刘科闻言,连连摇头:“不,不,正因为是谭泽露,绕道坠马谷我才相信,也只有他才敢行如此险着!”
这几天来,刘科将所有与谭泽露有关的事情都了解了一遍,这才明白自己为何在他的手下讨不到便宜,也更加憎恨,憎恨谭泽露之才高于自己,憎恨苍天为何要让自己遇上谭泽露。
伴随着憎恨的增长,刘科愈发想要杀掉谭泽露,最好能亲手斩下谭泽露的脑袋。
校尉们也明白,这场仗应该是最后一战,直接关乎到生死存亡,所以他们对于刘科的决定慎之又慎。
“将军,敢问为我们提供情报的人是否可靠?”
刘科点头:“非常可靠”
“何以见得?”
刘科瞪了说话的校尉一眼:“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可是,可是······”,校尉们跪下了:“将军,我们一直跟随您,您也对我们恩遇有加,我们甘愿为您战死,绝无半句推脱之词”
“但是请您想一想,这一战或许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战了,倘若成功,将军挽回颜面,兴安山贼军难撼传为佳话”
“若一战不利呢?将军又该如何?一直跟随着将军的军士们又该如何?况且兴安山乃是潞州的门户,一旦失手,潞州危矣!刘将军危矣!”
“届时将军便会被骂为贼首,背万世骂名啊!”
“所以请将军仔细考虑这件事情,不要妄下论断,但是请将军放心,一旦将军下定决心,我等当为誓死追随将军!”
刘科闻言,当即命人带酒上来,斟满一碗后,用刀割破自己的右手,将血滴了进去:“刘某敢用生命做保,情报准确无误!”
“诸君跟着我也有年头了,今日一席话更是动人,如果诸君不嫌弃,我愿意与诸君结为兄弟,同生共死!”
校尉们被刘科这一番话激的热血沸腾,纷纷拔出刀来,割破手掌将血滴进酒碗中,而后分而饮下。
当最后一名校尉将酒饮下后,狠狠的摔碎酒碗,破空之势扰的灯火扑朔,帐内人影瞬间模糊起来。
这是刘科的赌局,他压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一生只此一次。
清风吹拂,乌云飘散,明月钻了出来,在静谧的水潭上倒出一个月影来。
过路的野猫悄悄摸过来,小心的趴在水潭便喝着水,溅起的波纹将月影搅碎。
“咕咕,咕咕”
猫头鹰瘆人的叫声回荡在山间,不知是在为谁低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