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泽露为煮茶的小火炉中添了一块炭:“阁老,为何愁眉不展?”
李德裕抬起头:“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条大黑狗在撕咬王元逵与何弘敬,我担心这是两人兵败的预兆”
李德裕试探着问谭泽露:“先生,你给王元逵的暗计真的能取下高阳关,击败成雷吗?”
谭泽露反问道:“阁老不相信我?”
“不,不是,只是这梦······”
谭泽露拿起葵扇轻轻对小火炉扇风:“高阳关与固堤关皆城高池深,非强攻可取,只能引诱敌人出城作战,方可一举拿下”
李德裕又问:“成良年纪尚轻,易中诱敌之策,可是成雷久经沙场,也算是刘从谏手下的宿将,他······”
谭泽露接过李遥递过来的热茶,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成雷一定会识破诱敌之计”
“那······”,李德裕欲言又止。
谭泽露呷了一口茶水:“但是他依旧会中计”
“为什么?”,李德裕与李遥异口同声问道。
谭泽露胸有成竹的回答道:“因为他拒绝不了诱惑,拒绝不了聚歼何弘敬两万人的诱惑,拒绝不了一举收复固堤关的诱惑!”
潞州,高阳关。
“哈哈哈!将军,你是不知道,我当着何弘敬与王元逵的面拆穿他们诡计的时候,两人的面色有多么难看!”,大帐之内,裴继正绘声绘色的对成雷讲述着他出使的经历。
成雷饶有兴趣的听着:“何、王二人以为我是三岁小儿吗?哼”
裴继又言道:“将军,潞州那边传来消息,潞州刺史刘科刘牧公已然率军四万向高阳关疾驰,距此不过百里。一旦刘牧公赶到,我们将······”
成雷勾起嘴角:“届时,我们便可将何、王二人围歼城下,将他们的脑袋砍下来,祭奠在固堤关战死的将士们!”
这时,一名牙兵匆匆进帐:“启禀将军,有,有······”,牙兵支支吾吾,不停的瞄裴继。
成雷当即明白牙兵的意思了,便将裴继遣退。
待四下无人了,牙兵又上前三步,走到成雷的面前,将一封书信交与他。
成雷接过书信:“他给的?”
牙兵点头:“正是,他还特意叮嘱,此信事关重大,只能将军一人看”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牙兵离开之后,成雷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阅读其中信言。
看完之后,成雷冷笑一声:“原来是这样,有意思,有意思啊!”
而后,他将书信焚毁,召裴继进帐吩咐道:“你马上派几个细作去何、王大营,探查他们的存粮情况”
裴继一愣:“将军,你······”
成雷没有过多解释:“去吧!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为何如此了”
“是”
当夜,月黑风高,四周寂静。
有四人悄悄夜缒而出,自高阳关下往何、王大营而去。
当他们绕过王元逵命令军士铸造的城墙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散落在一边的挖土工具,发出了“当啷”一声。
奉命值守城墙的军士马上就被这声响吸引,他们纷纷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但奇怪的是,军士们却没有做出任何探查的动作,反而若无其事的该干什么干什么,权当没有听到声响。
那几个细作在弄出声响之后,吓的魂飞魄散,趴在地上不敢移动。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们发现城墙上的军士并没有什么动静之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爬起来又继续向何、王大营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