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真是好一张利嘴啊!”,谭泽露坐直身子:“未来不敢期望,谭某只想做好当下。如今谭某承皇命,负重担,查察景风门之变一事。而此事牵扯过多,处处敏感,御史台的老家伙可都盯着谭某呢!”
“仇大人的好意谭某心领了,‘小玩意’还请大人带回去,恕谭某不敢受”
内侍却不放弃:“暮夜无知者!”
谭泽露反诘道:“天知地知大人知谭某知,何谓无知?”
“这······”,内侍略显尴尬。
话至此时,谭泽露一直等待的机会到了,只见他话锋一转:“当然,谭某并非柴米不进,若是有人帮助谭某按察景风门之变一案,谭某还是非常乐意接受的”
内侍一愣:“少卿何意?还请明示”
“如今指正景风门之变罪魁祸首的一项重要罪证握在仇大人的手中”
“什么罪证?”
“烦请大人回去告诉仇大人,椒房有怨,仇大人自然明白。当然,仇大人若是不愿意举证,倒也无妨,谭某自有处置!”
内侍试探问道:“作何处置?”
“仇大人知道的”
“呃······”
书房再次沉寂下来,三人对坐无言,各自怀着心事。
“夜深了,奴婢不便久留打扰少卿和阁老休息,先行告退”,内侍知道再耗下去也是无果,便起身告辞。
“那谭某便不留大人了,老父代我送客”,李德裕想要起身相送,谭泽露给他递了眼色,示意他不要动。
待李寿山送走内侍之后,李德裕终于忍不住问谭泽露道:“先生,怎么说仇士良也是带礼而来,你这样是否有失礼遇?”
谭泽露摇头:“仇士良手中的罪证非常关键,如同人之咽喉要害。我们若是摆出希冀的姿态,仇士良马上就会察觉到这一点,很可能利用罪证反制我们”
“我们越是摆出不在乎的态度,仇士良越是害怕,如此一来,他便会乖乖将罪证交出来”
谭泽露的话一下子就勾起了李德裕的求知欲望,李德裕不禁问道:“到底是怎么样的罪证?竟会如此重要?”
谭泽露蘸着茶水在案几上写了两个字,李德裕在看到这两个字之后舌挢不下:“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而内侍在离开李府之后,直接前往内侍省面见仇士良。
“什么?礼物他一件都没收?你都带回来了?你这个竖子!不足谋事!”,仇士良听完内侍的汇报之后勃然大怒。
内侍则辩解道:“奴婢已极尽口舌夸赞斡旋,但谭泽露却执意不受,奴婢为之奈何?”
“你个狗奴婢,你还敢顶嘴!”,仇士良抓起案几上的茶杯便砸过去。
内侍不敢躲闪,任由茶杯砸的额头崩裂:“不过奴婢也不是空手而归”
“嗯?说下去”
“谭泽露说仇大人可以帮助他按察景风门之变一事,说您的手中有查出幕后凶手的重要罪证”
“我手中何来罪证?笑话!”
“谭泽露让我告诉您‘椒房有怨’,说您听到这四个字之后,自然知晓”
“椒房有变?椒房有变?”,仇士良一边念叨一边踱步:“椒房?”
在踱出第十七步的时候,仇士良猛然停下:“是她!原来是这个!”
仇士良又转过身来问内侍:“谭泽露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大人您若是愿意帮助他,他乐意接受,若是不愿意,也不强求,一切自有处置”
“自有处置?什么自有处置?”
“他说您心中自知”
“混账东西!”,仇士良指着殿外大骂,但随即又冷静下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终究敌不过,也罢也罢”
“你去吧,召巧儿来内侍省,我有事跟她说”
“大人,真的要召她吗?您不是说万不得已······”
“现在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刻!趁她还有点价值······”
“是”,内侍奉命退出了正堂。
另外一边,杨嗣复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万分,一会儿坐下来敲打着案几,一会儿站起身来在书房乱转,还时不时的向窗外看,似乎在等着什么。
大概半刻钟之后,一名仆人在窗外喊道:“阿郎,我回来了”
杨嗣复赶紧将门打开,将仆人拽进来,迫不及待的问道:“东西带回来了吗?”
仆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给杨嗣复:“带回来了”
杨嗣复夺过信便拆开来看,看至文末最后一个字,杨嗣复突然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上:“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