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抽出羽林军军士的腰刀,抵在宫人的下巴上:“谁让你在这里养蜂的?”
宫人支吾答道:“是······是杨太妃”
“为什么要在这里养蜂?”
“奴婢,奴婢不知······”
皇帝将刀架在了宫人的脖子上:“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为什么要在这里养蜂?”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只是按照杨太妃的吩咐办事,请陛下开恩啊!”,宫人被吓的浑身痉挛,泪如泉涌。
就在此时,蜜蜂突然狂躁起来,成群结队的爬出蜂箱,汇聚成黑压压一片,振翅的嗡嗡声直击皇帝内心。
皇帝有些怕了,冲着羽林军士喝道:“快把这些蜂箱搬走!”
羽林军军士面对皇帝的命令却面面相觑,不敢执行。
皇帝举起刀指着他们:“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面对如此情况,马元贽灵机一动:“陛下,奴婢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马元贽转身对众人说道:“将你们的衣袍解下来交与御林军军士”
接着他又对羽林军军士言道:“你们将衣袍一层层的罩在蜂箱上,将蜜蜂包裹在其中,而后再行搬运,这样就不会被蛰伤了”
这个办法果然奏效,羽林军军士们很快便将蜂箱全部搬走,这边的嗡嗡声当即便消散了九成,只有零散的蜜蜂滞留此处,周围香甜的味道便淡了许多。
皇帝这才松下一口气,他转而对那宫人说道:“你怕杨太妃,难道你就不怕朕吗?杨太妃的手段,朕也有!你知道千刀万剐的滋味吗?!”
“陛下,奴婢······”
“现在朕给你两个选择,其一,你缄口不言,朕将你交给大理寺处置!其二,你说出缘由,朕将你交到王才人身边,保你无虞,孰轻孰重,孰对孰错,你仔细衬思!朕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考虑”
太阳向西偏移了一些,才消停了没一会儿的太液池再起波澜,轻风缓缓吹来,摇曳树木,一些呈现出凋谢的花朵便被清风摘下,飘落在地。
空气中残余的香甜味随风而散,一股莫名的腥臭味四处飘溢,直往皇帝的鼻孔中钻。
皇帝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这是什么味道?”
马元贽皱起眉头:“陛下,这好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什么?!”,皇帝错愕:“找!给朕找出来!”
羽林军军士马上四散开来,循着臭味寻找源头所在。
很快,便有御林军士大喊道:“找到了!”
皇帝闻言便赶过去,只见一处假山下,一个隐藏的地洞被翻找出来,其中散发着阵阵恶臭,令人作呕。
马元贽找来一件衣袍,用火石点燃之后丢尽地洞中去。衣袍缓缓坠落、慢慢熄灭。光亮所到之处白骨森然,血肉可见,十几个刚刚死去不久的女子孩童身上爬满了蛆虫!
皇帝再也忍不住了,转身扶着假山一阵呕吐,直吐的酸水溢出还未作罢,大概一刻钟之后才缓和下来。
皇帝随即幽幽转过头去,冷冷的看着那名宫人。
另外一边,李德裕与谭泽露出了宣政殿后,便在谭泽露的建议下往含元殿西边的御史台去。
路上李德裕问谭泽露:“先生,在礼部正堂刺杀陛下的果真是安王?他这个人我是了解的,太过于儿女情长,且行事懦弱,哪里来的胆子行此谋逆之事?”
谭泽露冷笑一声:“他没有胆子,可有人却是胆大包天!”
“谁?”
“杨太妃”
“她?!”
“怎么?阁老不信?”
“听说她自从被封为太妃之后整日闭门不出,起居恬淡······”
“在天竺有一种可颜色的虺,阁老可曾听说过?”
“未曾闻也”
“这种虺长有四足,却行走缓慢,体色随所处境遇而变,看似无害,却阴潜缓行,待机而动,等着猎物放松警惕而凑近的时候,一击而中!”
谭泽露停下步子望着李德裕:“老虎不可怕,这种虺才是最可怕的”
“呃······”,李德裕愕然:“那,那先生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喝酒”
“嗯?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