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安王到宣政殿来!”,皇帝一把推开马元贽,向身后的内侍咆哮道。
“是,是,奴婢遵旨”,马元贽急忙对内侍吩咐道:“快去十六王宅传安王殿下!”
三刻钟之后,安王李溶在内侍的带领下一边擦汗一边进宣政殿。
“臣李溶拜见陛下”,李溶走的太匆忙,左脚绊住了右脚,一下子跌在地上。他便手脚并用向前爬行,至龙榻下才停。
皇帝闭着眼睛倚靠在龙榻上:“最近在干什么?朕自元日之后,似乎没怎么看见你”
李溶抬起头看了皇帝一眼,又赶紧低下:“臣······臣一直都在府上·····研······研究丹药······”
“研究出门道了吗?”
“没······没有······”
皇帝睁开眼睛,凌厉的目光扫向李溶:“认识丘雨恩吗?”
李溶慌了,他的喉头就像是被塞了一块东西,令他喘息困难。
“说话!”,皇帝突然暴喝一声。
李溶被吓得六神无主,一边慌乱的磕头,一边回答道:“认······认识,先帝在时,臣曾代先帝巡视北疆,历时一载半,丘雨恩是当时的银州刺史推荐给臣的护卫牙兵”
“丘雨恩调入神策军跟你有没有关系?”
“没······没有,有”
“到底有没有?!”
“有······,不过臣绝对没有收受贿赂,臣感念他护卫有功的份上······”
“他入神策军之后,和你还有没有来往?”
“有······有,他曾经多次联系臣,请求臣帮助他升任神策军中郎将······,但臣全部拒绝了,往后再没有瓜葛!”,李溶已然汗流浃背,脸上的汗水汇集到下巴上,一滴滴落在地上。
“真的?”
“臣所言句句属实,请陛下明鉴!”
皇帝看了谭泽露一眼,谭泽露当即会意,上前问李溶道:“安王殿下,昨日刺客在礼部正堂作乱的时候,您在何处?”
李溶双手交叠在一起:“本王也······在礼部正堂”
“昨日有人看见有一名刺客拉住您的衣袖,似有言语,可有此事?”
李溶瞄了皇帝一眼,抬袖擦了擦汗水:“才入六月,天气竟已如此炎热”
“请安王殿下回答我的问题”
“无······无稽之谈!刺客何其凶恶,杀人吮血之徒,何来言语一说?”
“刺客的目标是陛下,怎么会放弃良好的机会而去追杀您呢?而且当时正堂上的亲王不止您一位,为何刺客不去找别的亲王而找准了您呢?”
“这······这本王怎么知道?本王只知道我手刃了刺客”
谭泽露走到李溶的面前,跪坐在他的对面,双眼直视他道:“手刃刺客护驾有功?还是杀人灭口?!”
“你放肆!你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竟敢如此和本王说话!”,李溶强压内心的恐惧,佯怒起身,狠狠扇了谭泽露一巴掌。
“你放肆!大殿之上还由不得你胡来!跪下!”,皇帝指着李溶喝道。
李溶心头一紧,赶紧跪下来向皇帝不停地叩首:“臣有罪,请陛下恕罪”
“你沉迷炼丹也罢,沉溺酒色也罢,忘却祖宗遗训也罢,你与朕乃是血亲兄弟,朕都能容忍。但是,昨日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有任何的瓜葛,否则我能容忍你,天下人也不能容忍你!”,皇帝阴沉的说道。
“陛下您也知道臣胆子小,您就别吓臣了”,李溶挤出一个笑脸。
“朕没有跟你开玩笑!往后谭泽露调查此事,若是往来你府上,休要为难你,不然的话,朕会亲自让谭泽露将你的为难统统还给你,明白吗?”
“是,是”,李溶一边擦汗水一边点头:“臣明白了,臣明白了”
“回去好好反省自己,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没有告诉谭泽露。还有,你要再和那个素儿往来,别怪朕按宗法处置!”
“朕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要宫人可以,但素儿不行!”
“臣遵旨”
“嗯,你先回去吧!”
“臣告退”,李溶起身慢慢后退,五步之后转身向外走去,步子越来越快,以至于出了宣政殿之后竟小跑起来。
“你们也都退下吧!朕累了”,皇帝慢慢靠在龙榻上,闭上了眼睛。
“陛下,出去走一走或能解乏”,谭泽露随口说了一句。
皇帝摆摆手:“知道了,去吧”
谭泽露看了马元贽一眼,马元贽亦举目过来,二人目光短暂相撞,而后谭泽露低下头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