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秋夕祠内已是火光四起。
素欣与孝真公主这样的女辈自不必说,皆是在宫中惯了的,从未见过如此大火,自然惊怖畏惧,以至于立在当下六神无主。
一个面生的淡眉鸳鸯眼的瘦高个太监不知何时跑到了她二人跟前,低头催促道:“原来孝真公主在此处。请公主速速离开,免得伤了公主,这秋夕祠的婢女们个个胆小都一窝蜂逃走了,唯剩奴才几个救火,公主速速离去。”
孝真公主忍泪,被那烟味呛着,以帕捂鼻道:“你们一定要救出贵人的棺出来。”
“奴才尽力,公主速速离去。”
孝真公主自然娇生惯养,不会救火,又不曾见过烈火吞噬的场景,素欣更是求生,忙拉着公主往外逃去。
恰好这秋夕祠有东西两面转廊,这东转廊尚未有火烧来,却是偏僻的一条道路,孝真公主与素欣慌忙离去,而西面的转廊火势更大,照得那边夜空火红一片。
那火光更照得东转廊下的河塘河面一片红。
孝真随着素欣跑出东转廊,气尚未喘匀,便见门口一个戴着蓝檐帽,穿着蓝太监服,面色极白净的太监牵着马车在门口等着。
“奴才见过公主,请公主速速上了马车,回宫安顿。”
素欣闻言忙拉着孝真上了马车。
那太监便身手利索地上了马,往皇宫奔去。
秋夕祠外,西转廊一道上已经火光扑天,秋夕祠原有的太监宫女都在西转廊救火,并无人在意素贵人的棺。
亦无人在意原来孝真公主已经走了。
东转廊尽头,太子带领着一伙人,腰背后都捆着银亮亮的刀,往秋夕祠正堂而去。
太子领人迅速奔向正堂,劫了素贵人的棺便要走。
“主子,这棺又重又大,带着往木鱼寺庙极为不便,倒不如,倒不如咱们开棺将素贵人娘娘的尸身背着往寺庙去。”
“是啊主子,这棺是宫制棺,上头还刻有宫棺的印记,要是路上被夜巡司的撞见,盘问起来,咱们如何应对。”
太子眸光微动,眼睫垂下,含泪道:“母亲生前为我担惊受怕,含羞忍辱,她生前因庶出身份饱受欺辱,我怎能令她死后尸骨未寒还被人开棺不得安宁。”
太子将手臂一抬,低喝道:“丘伍听令,将贵人娘娘的棺带走。今夜夜巡司忙于救火,不会注意到我们的。”
“是。”
半刻后。
夜色沉沉。
太子穿着一袭湖蓝色袍子骑马在前,身后跟着三个护卫,还有两个护卫在后推着架推车跟从,推车上放着一具棺,棺上堆着草,而推车后,又跟着两个护卫。
太子于街道上缓缓走过。这是通往木鱼寺庙的街道。
木鱼寺庙位于京城西侧,这里颇为繁华,一路上可见种种珠宝胭脂铺子,铺子高至三层者比比皆是。
太子在前缓缓而过,却不曾注意到两侧高楼之上,一个蒙面的男子背着剑飞快地转身踏过层层屋脊往皇宫内飞去。
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