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看见她身上的穿着,眉头更是皱的死紧,一身紫色的衣裙,衣服虽是半新的,可一看就是老样式,头上的发钗式样也是陈旧,整体的穿着并不合时,偏偏慕含烟五官极其妩媚,竟生生撑起了这老气的打扮。
“罢了,走吧。”
谢瑶心里虽然别扭,可也知道平日里慕含烟院里的供给,所以便也没有多说,只是吩咐众人随行。
大门外,白罗看着面前破旧不堪的马车,拧着脖子去瞧前面的那两辆华贵马车。
“四小姐,这马车这般破,里面连个垫子都没有……”
“算了,白罗,这大热的天,要垫子作甚,快上去吧。”
慕含烟一边说着一边踩着凳子上了马车,丝毫没有因为几辆天差地别的马车,神情上有什么怨愤。
放下帘子,慕知月的睫毛微颤,面上带了不忍。“娘,反正车里还有空间,不如让四妹妹和我们坐一辆马车吧,您看她坐的那辆马车,那般破旧,四妹妹娇嫩的皮肤,可怎么受得了。”
谢瑶原本闭着双目,听到这话,看了一边的墨香一眼,墨香接到谢瑶的眼神,忙劝说道“二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当年四小姐出生的时候,相爷当天正巧在马背上摔了下来,所以相爷一直认为是四小姐八字太硬,克着了他,后来夫人特意找那灵山寺的缘隐大师给四小姐算了命,说她是八字带煞,不宜近身,您啊,最好还是不要和她走的太近,免得被她身上的煞气伤着。”
“是啊,知月,缘隐大师是得道高僧,她说的话,可不得不信,你啊,就是太过于心善了……”
“娘。”
摇了摇头,终是没有再提让慕含烟过来的事情,慕知月头上的步摇随着轻轻晃了晃,她叹了口气,有些替四妹妹觉得可怜。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着,车里的慕含烟发着呆,她倒是一点儿也不期待及笄礼的事情,在相府这么多年,她从后门偷偷的溜出来过不知道多少次,马车外热闹的声音传入车厢,勾的白罗忍不住掀开窗户上的帘子往外看。
寻梦楼二楼的包厢里,一身紫衣的凌亦然歪倚在窗户边,背身靠窗,手里端着一杯清酒,另一只手食指微勾,敲击着窗台,凌亦然一双凤目明澈,冠玉般的面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亦然,你可要好好和我母妃说说,不要管我管的这么严,连想要出来喝个酒都不行。”
坐在凌亦然对面的娃娃脸男子,郁闷地用筷子敲着酒杯,看向凌亦然的目光,带着哀求。
“姑姑对你严厉是应该的,我可不敢管,好了好了,难得出来一次,好好的听曲儿。”
房间里,一个红色薄纱的丽人手抚琴弦,发出美妙无比的乐声。娃娃脸男子原本无心听曲,不过看凌亦然不愿多谈的模样,只好撑起下巴,无聊地听着对于他而言,像是催眠曲的乐声,更何况,美人弹琴,心却飞向了凌亦然的身上,美目含春,眼风时不时地往窗户那边扫去,娃娃脸男子叹了口气,觉得更加烦闷了许多。
“惊马了,惊马了……”
“天哪……”
楼下突然有叫嚷声传来,凌亦然转身往楼下瞧去,眼里有惊讶的神色浮现。
“啊啊啊……”
晃动的马车里,慕含烟脸上有些慌乱,刚刚她们所坐的马车,在车上走着走着,居然会突然受惊,如今马夫被颠了下去,她和白罗两个女儿家……
“啊……”
马匹受惊,马车晃动的厉害,在繁华的街上乱窜,伤了不少旁边无辜的百姓。
“小姐,小姐。”
白罗脸上都是慌乱,被晃动着身子左右乱动,不知该如何是好。
“别怕,我来想办法。”
白罗最怕见血,所以……定了定神,慕含烟摸了摸一直放在怀中的匕首,眼里有幽光一闪,掀开轿帘,一把抓住马疆,用力地往后扯着。
“吁……吁……停下,停下,我叫你停下……”
马匹受惊,只顾着左右乱窜,压根不听慕含烟的命令。
“娘……”
前面十几米处,有一个两三岁左右的孩童正正地站在路中央,许是因为慌乱和家人分开,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抹着眼泪大声哭喊着,瞧着急速向他驶去的马匹,一时居然不知道躲开。
“让开,快让开。”
慕含烟头发被晃动的散乱,她抓住马疆的手指早已勒出了血痕,她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孩童,声嘶力竭地喊着,周围的人面对这般快速的马车,都不敢过去将幼童抱走,只等着眼睁睁地面看一场血案。
“叮。”
慕含烟拔出匕首,眼里闪过杀意,她咬了咬唇,准备将匕首狠狠地捅入马脖中。
“这么血腥的事情,如此美人儿还是不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