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孙瀚不卑不亢,“歆雨千里迢迢自南景而来,受尽了苦楚,如今好容易苦尽甘来,臣实在不愿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赫连英眉头一跳,“爱卿的意思是……”
孙瀚伏地请求,“歆雨身世凄苦,虽暂居微臣府上,但终究不是她真正的家,纵然臣对她再如何细致关怀,她也还是会谨言慎行,言辞小心。
歆雨是个懂事明礼的孩子,臣不愿看她处处约束时时紧绷,所以想尽早为她找一个真正靠得住的夫君,让她有一个真正的家。”
赫连英心头陡然升起一股暴戾,他强行压下怒气,看向孙瀚问,“那依爱卿之意,是想让朕为她赐婚不成?”
“臣正有此意。”孙瀚仿佛没有接收到天子的怒火,继续道,“歆雨身份特殊,必然不敢高攀名门望族,臣打算办一场诗会,邀请家境殷实人品高尚的才子赴会,届时让歆雨自行挑选。
待歆雨挑中如意郎君之后,臣斗胆请求皇上为他们赐婚,如此,歆雨日后在婆家当能更受尊重,方能过得更好一些。”
“才子?”赫连英冷哼一声,“家境殷实却非是高门的才子,孙卿难不成是想为耿姑娘择一门普通人家低嫁?”
孙瀚道,“正是低嫁,歆雨才不必被人指摘身份,加之有臣和御史府做后盾,歆雨日后方能安定无忧。”
赫连英简直要被气笑了,“可耿姑娘才华横绝,若只是嫁进小门小户,岂非辱没了她的才情?!”
孙瀚却道,“歆雨更需要的是安稳平静的生活,想必嫁进小户人家,她能过得更加开心一些。”
“简直荒唐!”赫连英抓起桌上的杯盏狠狠摔在了孙瀚脚下,“那样惊才绝艳的女子,足以与最优秀的男人相配,低嫁……呵,爱卿不觉得可笑至极么?”
“皇上此言……”孙瀚猛的顿住了,惊慌的抬头看向了赫连英。
堪与最优秀的男子相配……
整个北厉最优秀的男子,除却陛下还当是谁?
赫连英看着他,再不掩饰道,“爱卿猜测的不错,朕确有此意。”
“可是……”孙瀚慌乱道,“可是陛下与歆雨,不过……今日不过是第一次相见,怎会……?”
“非是第一次。”赫连英如实道,“前段时间,朕在茶楼在偶遇耿姑娘,被她的才情惊艳,久久不能忘怀。
后知晓她是南景耿谛之女,朕心难平,忍不住派人查证真相,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对她念念不忘。
直至不久前,朕确定了她身份没有问题,这才再也不愿欺瞒内心情愫,特意来了府上,只想与她好好认识一遍。”
孙瀚惊得说不出话,但还是怀有一丝期冀,语无伦次道,“陛下确定,对歆雨确实是……说不定,只是陛下一时好奇,实则并未……”
赫连英却直接打断了他,斩钉截铁道,“朕的心意如何,朕自己难道还会不知?耿姑娘身上,无一处不是朕所喜欢的模样,朕想见她,不见时会念她,朕想与她说话与她下棋,想其后的年年月月,都有她在身边陪伴,这难道……还不是倾心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