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那人心思太过可怕,说不准他的计谋早已被预料到,又或者和钱滔接触的人也是个武功高手,隐九一靠近就会被发现。
这些都是不可控因素,席临只希望,暗中和他作对的人能够稍有疏失,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他只能被动的按照对方铺好的路一步步往前走,彻底成为别人的棋子。
脑中万千思绪闪过,席临深吸口气,着人传陆荆进宫。
“参见皇上。”陆荆进门就在桌案前端正跪下,俯首道,“罪臣闯下大祸,遭至朝中谣言四起,国家不定,还请皇上责罚,废除罪臣将军一职。”
席临却不悦道,“此事既不是将军做的,朕如何能罚?何况,现在这个当口朕若当真降罪,你便是清白也会被强行扣上杀害使臣的罪名,届时,你要东御如何自处?”
“是微臣思虑不周。”听席临这么一说,陆荆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忙认罪,只是……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一眼席临,“陛下真的相信,薛洪不是老臣杀的吗?”
“为何不信?”席临好笑道,“你与薛洪无冤无仇的,为何要杀他,难道就凭一次口角?”
陆荆眼眶微红,却还是道,“可是,杀死薛洪的弩箭上,有陆家兵器的标识……”
“知晓陆家标识的人何其多,想要栽赃嫁祸又有何难?”席临继续道。
“陛下,就半点没有怀疑过老臣吗?”陆荆直直的看着他,“就不怕,老臣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只为挑起战争,好让陆家继续立功,得到更大的权利?”
席临闻言不由一叹,无奈道,“也就你敢毫无遮掩的说出这些话!”
顿了顿又道,“你知道,朕为何如此重用于你吗?”
陆荆摇摇头,“臣不知。”
席临道,“因为你值得。”
陆荆闻言猛的一颤,眸中尽是震惊。
席临却笑了笑,“帝王心术,朕并非不懂。权利制衡,朕也不是没有用过。防止朝臣一家独大,是帝王稳坐江山的重要手段,若有人功高震主,或是家族太过昌盛,便是该剪除其羽翼避免他们产生歪心思的时候。
这些道理,朕自小便明白,只是,你与旁人不同,朕与别的帝王也未必全然一样。
陆荆,朕愿意信你,是因为自小看着你到现在,朕了解你的为人,也知道你定然不会产生二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既然已经决定给你全部的信任,便不会随意怀疑。
你是东御的镇国将军,是东御与朕的守门神,只要你好好的待在东御,便不会有人能踏入东御半步。
只不过,朕对你的信任是建立在你绝对忠诚的前提下的,若你有朝一日对朕有了异心,朕给你的权柄,自然有法子全数收回,因此,朕根本犯不着对你如此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