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憬冷哼一声,“为何不信?陆荆立功无数,护国有功,席临那小子非但不赏,反倒把如此功臣远调夺权,不就是等着陆荆谋反么?”
易谟顿了顿,“陆家风头太盛,功高震主,也确实留不得。”
“的确留不得。”席憬眼中阴狠一闪而过,“可那又如何?只要他能为我夺得江山,纵是多留他几日又何妨?”
易谟心头一抖,“……王爷的意思是?”
席憬笑了笑,“你以为陆荆那种摸爬滚打蹉跎数年的老狐狸会不明白自己的归途么?他之所以帮我,不是为了继续当他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只是不甘心带累家族,想为他那个儿子留下一生荣华而已。”
“那王爷?”易谟迟疑的抬眼看他。
席憬勾唇,“他若助我登上皇位,便是最大的功臣,只要他自己识趣,让我坐稳了那个位置,庇佑他的家族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王爷深谋远虑,易谟佩服。”易谟顿了顿,又问,“可是,万一那个陆荆是故意诱骗王爷入局,假意臣服该当如何?”
“不会。”席憬道,“且不说之前几次试探他都未曾表现出二心,今晚陆清羽过来,就已经让我打消了最后一丝疑虑。
若他投诚有诈,如今万事俱备,他只会迫不及待的实施计划,断不会故意拖延,夜长梦多的道理,陆荆比谁都清楚。”
易谟却还是有些担心,“……王爷,不然再等等罢,此事只能成不能败,还是当心些为好。”
“不必再说。”席憬抬手打断了他,“我不能再等了,席临那小子欺人太甚,这段时日明里暗里百般打压,已经让我损失了不少人马。
他这般步步紧逼,想必已经知道当初刺杀他的人是我,再等下去,我在朝中的势力非得被他瓦解干净,到时就连最后的机会都没了!
席临睚眦必报,待他夺走了我手中权柄,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我,就算为了活下去,我也不得不反!”
易谟看了他一眼,最终低下头去,不再多劝。
十日后,皇宫。
慕容矜急匆匆的赶到清云宫,却见席临与席洛正在对弈,席洛气色很好,根本无半点传信之人所说的病重之症。
“什么意思?”慕容矜反应过来自己被耍弄了一番,不由沉了脸色,看向席临的目光也隐隐带上了怒气。
“矜儿来了。”席临恍若未觉,放下棋子起身走至慕容矜身旁,见她冷漠的看着自己,微微一笑,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你……”慕容矜听完就皱起了眉,神情也跟着古怪起来。
“不说这个,我与小洛正在下棋,过来指点一二如何?”席临笑着问,趁她愣神之际不动声色的将她拉到了桌前。
“皇……”
慕容矜欲言又止,却被席临截断了话头,“不会有事的,信我,嗯?”
慕容矜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最终也只得轻轻的点了点头。
“来,”席临让宫女加了个凳子,招呼慕容矜过去坐,“小洛最近的棋艺长进不少,不过与你相比还是差的太远,你正好给他提点提点。”
这兄弟二人皆是没心没肺的样子,慕容矜也没法继续忧心,只好依言看起了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