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看了眼穆瑾言,见他点了点头,这才退出去。
张芳走进病房,看到站在床边的穆瑾言时,整个人肩膀一抖,心都颤了。
桑美去没有注意,她半坐着靠着枕头,揉着眉心,沉沉地问道:“张芳,你怎么过来了?是致远又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张芳看了眼穆瑾言,吓得吱吱唔唔起来,“我......那个我......”
穆瑾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冰寒淬冰,像是无声的警告。
他看了眼病床上的桑美,叮嘱道:“我先出去打个电话,有事就叫门口的人。”
“噢!”桑美根本不想理他,随口敷衍。
她冲着张芳挥了挥手,指着床边的椅子邀请道:“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坐呀。”
穆瑾言从张芳旁边走过,她顿时吓得肩膀直抖。
张芳双手拽着衣角,慢慢地走过去。
身后的房门轻轻地被阖上,张芳的心这才没能跳得太快。
桑美看张芳精神不济,忍不住关心起来,“你怎么啦?我看你脸色不好,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张芳低着头,愧疚难当。
致远教育出了这么大的事,桑美却还时时刻刻的担心着她。
张芳心里难受,忽然“咚”地双膝着地的跪在桑美面前。
桑美见状,吓得立刻坐起来,“张芳,你这是干什么呀?”
张芳垂着头,嗓音里带着哭腔,“戚校长,你打死我吧!”
“出什么事了?”桑美吓得立刻俯下腰想要拉她起来,“你先起来,起来再说啊。”
她脑震荡还没好,就这么三两下的动作就让她脑袋疼得不行,最后只能放弃。
张芳跪在地上,哭着忏悔起来,“我没脸见你,你对我那么好,我却忘恩负义,我该死。”
说到激动之处,张芳反手就冲着自己的脸,甩手就是两个巴掌。
“你干什么?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对自己动什么手?”桑美被她弄得懵了。
张芳的头垂得更加的低了,她呜咽着沉声说道““那些动员闹事的家长,全部是我这个月的新签。”
桑美一听,立刻安慰起人来,“你别把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致远教育从原美大楼搬离,本身就会有很多家长不接受,加上有宁伊的事作先导,他们来时本身就抱着期望可以能与她有同等机遇的侥幸。”
她耐着心,一点点的分析着,“现在致远教育正在搬迁,他们闹也是很正常的,你别有什么心里负担。”
她越是这样,张芳的心里越是难受,自己伤害了这么一位对待员工友善的老板。
张芳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
她低着头,忍不住直摇,“不是.......不是这样的。”
张芳心里很难过,或许是因为羞愧,她说话时声音里带着哭腔,“是我,是我在谈单的过程中,向所有的家长口头承诺,只要他们在致远教育报名,就有可能获得我们向新锐娱乐推送的机会,甚至能够直接签约。”
桑美如被人当头一棒,她满眼惊异地盯着张芳,“你说什么?”
桑美说不清心里的重创,她瞪着跪在地上的张芳,忽然有些恨铁不成刚来,“张芳,你在致远待了这么多年,且不论你签单率,在话术上你怎么都算是老人了吧?”
这是跟了她好几年的老人,竟然在关键时刻,给致远使了这么大一个绊子。
桑美瞪着她,怒从心中起,她忍不住训斥出声,“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
“更何况,我离开c市期间,还千叮咛万嘱咐骆校专门对你们进行了话术培训,你怎么能犯这样的糊涂呢?”
张芳低着头,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是我见钱眼开,是我没有顾全大局,是我对不起你。”
桑美现在的触感灵敏,瞬间抓准了关键,惊愕地盯着张芳,“什么意思?你是说有人让你这么干的?”
张芳垂着头,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半晌后,忽然开口说道:“我收了里星豪教育校长—陈清泉的五十万。”
桑美一听,先是一顿,随即被气得发抖。
她万万没想到,千防万防,自己竟然亲手养了只毒瘤。
桑美盯着她,眼里全是伤痛,“张芳,我自认为带你不薄,你怎么......”
张芳跪在地上,脸上写满了懊恼,哭丧着说道:“戚校,我是没办法,家里的房贷已经将我和赵雷压得快喘不过气,家里的老人又生了病,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桑美对她很失望,自己曾经倾尽所有的帮助过她,结果张芳就是这样回报的自己。
桑美的脸上写满了失望,她瞪着张芳,呵斥一声,“没勇气坚持扛下生活的重担,所以你用背叛获利的方式来选择你的妥协吗?”
“张芳,我对你,很失望,非常非常的很失望。”
那是一种被亲人刺伤的感觉,很痛,很难受。
张芳也没想到,面对桑美的训斥时,自己竟然会那么的难过。
她诡诈地上,用力地磕头致歉,“戚校,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桑美无视她磕得“咚咚”作响的声音,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地问道:“陈清泉都让你干了什么?”
张芳哪里还敢隐瞒,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起来。“他让我在谈单的过程中,向家长承诺推荐学生进新锐娱乐的事,其他的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