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瑶这才回神，又与顾静姝对视了片刻，见她冲自己微笑着点了点头，忙不敢再耽搁，压抑住心头涌动的情绪走到妆台边，想了想，拿起了一支镂空雕花镶粉玉的金步摇，问：“王妃看，这一支步摇可好？”

“我隐约记得，这是秦姑姑第一次为我束发时用的。”绮云伸手接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了这么一句话，心中暗自猜测，恐怕秦瑶也是有意借这一支步摇问她，她们主仆还能否回到当初……

“是，当时奴婢自作主张，也不知道王妃喜欢不喜欢。”秦瑶垂首，微笑着接了一句。

如此，绮云便明了了，将步摇捏在指尖转了两下，才递到秦瑶手上，说：“喜欢，今日就戴它吧！”

秦瑶有些迟疑的看了她一眼，缓缓将步摇接在手中，一如往日里那般，轻柔的插入她的发髻。

“素儿，帮我去厨房看看果儿将早膳准备得怎么样了。”绮云又吩咐。

素儿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绮云这才扭头，端坐在凳子上，脸上笑容不减，双眼中却略带审视的味道，仔仔细细的看着秦瑶，秦瑶被她这么看着，心头一跳，连忙跪在她跟前。

“秦姑姑，这府中，只有你和果儿是跟我从相府过来的，我知道你是个忠心的人，否则父亲也不会把你安排在我身边，那个时候我还痴傻，这样，其实也等同于将我托付给了你。我从不怀疑，你会背叛我。”绮云直接开口，将话挑明了。

“奴婢不敢辜负丞相和王妃的信任。”秦瑶回道。

“可是，如今因为姐姐的事情，平王府和相府已经势同水火，我想秦姑姑你也明白，上次入宫时我为什么要带着你，这些年，在相府里恐怕秦姑姑也见了不少事情，心中也自然有一杆称。”绮云的声音不疾不徐，听不出喜怒，却是威严无比，此刻更是故意停下来，要等秦瑶一句话。

秦瑶聪慧，自然能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可是，却终究没有开口表态。

片刻后，绮云又微微一笑，眼神骤然间变得清冷，“既然如此，那过些日子我会找个机会，让你重新回到相府，也算是给我们之间的主仆情谊一个圆满的结局。秦姑姑你应当知道，我要的，是你说不敢辜负我的信任，而不是带着其他人。”

“可是……可是丞相大人是您的父亲……”秦瑶终于开口。

但绮云却已经站起身来，将秦瑶插入发髻的那支步摇摘下来轻轻放在妆台上，径直走了出去。

她已经给过了机会，也给足了时间让秦瑶考虑，可却仍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既然如此，又何必强求，更是连多的一句话也不必说。

她虽然可以理解秦瑶的心思，可如今的情形，却也容不得秦瑶这样怀着二心继续留在自己身边。

会站在她这边考虑的人，如同果儿，如同夏成轩，他们都不必她来给解释，不必她来给机会。

想到这里，绮云的脚步微微一滞，忽然觉得比起秦瑶，或者顾静姝的亲人，夏成轩对她倒是更加有情义一些……

“去问问王爷在做什么，若是没有用早膳的话，就说我请他来熙芳楼一起用。”她对身后跟着的锦儿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