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急道:“我们昨晚装神弄鬼,便是想要县令重审这件案子,想要从马九的老婆身上找出凶手,想不到现在连她也死了。罗兄弟怎么这么命苦!”
雀官摇头道:“那县令昨晚虽然受了惊吓,但也并不全信,我原本便没有想要他找出凶手,只是想借此机会逼那凶手出现。这案子本来已经判了罗兄弟的死罪,那个凶手自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但今天既然又重审此案,他肯定怕露出马脚,必然会去找马九的老婆商量,只是我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狠辣,竟然连马九的老婆娘一起杀了,还装作她自己上吊的样子。”
田七道:“我们辛辛苦苦一晚,却是白忙一场,这可怎么办才好?不如还是我去把牢劫了,再去亡命天涯吧。”雀官道:“你不要急,虽然马九的老婆已经死了,但那凶手却仍然有迹可寻。芸娘,这件事还要靠你。”便说了自己的打算,芸娘笑道:“你的点子倒是多,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用。”雀官道:“必然有用,我们分头行事。”
县令李进白天上堂审案,回到后府之后,仍是心里惴惴不安,却也有些害怕冥冥中真有神明,今晚又把自己捉去,他闭上眼睛想了许久,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就算明天再审,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他长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突然见到面前的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纸。
他张目四顾,只见门窗紧闭,并没有人进出,不觉出了一身冷汗,双手颤抖将纸取在手中,只见上面写满了字,等到看完,不觉又惊又喜,朝空中拜道:“多谢上仙,多谢上仙。”心里想到上仙既然肯指点,想必再也不会把自己拉去石磨油炸了。
第二日一早,李进先派人去传马九的老婆,不久派去的公差来报,说是马九的老婆在家上吊死了,李进心中早已知道,暗道神明果然没有骗我,便带齐了公差和忤作,一起朝马九家里来,县里的百姓,听见又死了人,又看见县令竟然亲自到马九家中去审案,便沿路跟来。
到了马九门前,李县令先让忤作进去查验,过了一盏茶功夫,忤作走了出来,俯在李进耳边说了几句话,李县令便和忤作一起进去了。又过了不久,李县令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道:“刚才忤作已经仔细验过尸身,马九的老婆并不是自杀,而是先被人勒死,再吊到房梁上去的。我在京城为官多年,杀人案子也不知审了多少,刚才本官在屋里仔细查看,已经找到了端倪。”
他对那些公差道:“这屋子里有一张桌子,那名凶手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终究还是留下了痕迹,马九的老婆在临死之前,双手在那张桌子下乱抓乱划,把手指划破了,已经用血写下了那个凶手的名字!只因那字写在桌子底下,屋里又昏暗,看不清楚,你们去四个人,把那张桌子抬出来,在屋外一翻,便知凶手是谁了。你们哪几个去?”
公差中应声站出四个人来,便去屋里抬桌子,片刻之间便将桌子抬了出来,李进要他们把桌子翻了过来,只见桌底只有些黑灰,却哪里有血写的名字?
李进不慌不忙,对那四个公差道:“你们把手掌都翻过来。”四人面面相觑,但县太爷的命令,谁敢不听?只好将双手都翻了上来,李进便问其中一人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公差人:“大人,小人名叫袁飞。”
李进点点头,猛然喝道:“来人,将这贼人拿下!”旁边几个公差心中吃惊,但上官有命,不敢不从,便都一拥而上,将袁飞扭住。袁飞拼命挣扎,道:“大人,不知是什么事要拿小人?”李进冷笑道:“你自己知道,杀马九和她老婆的人,就是你!”
袁飞喊道:“小人冤枉,小人是衙门里的公差,哪里敢杀人?”李进道:“刚才我要人去抬桌子,你们四人抢着进去,他们三人手上都是干净的,只有你的手上有黑灰,那便是因你是杀人凶手,所以用手在底下乱摸,想要把那字迹抹掉。”
袁飞道:“我只不过是抬桌子时,手放得近了些,大人可不能冤枉我。”李进冷笑道:“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还在狡辨!你就不知道你昨晚行凶的时候留了什么东西在屋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