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寻缓缓睁眼,看着是醒过来了,只是神思仍然混沌,痴痴地看天。
紫栾抱着她,嗡嗡嘤嘤地直哭,“小姐,您可吓死奴婢了!”
墨寻半躺着,斜仰的目光正对着连城裔。
手心越攥越紧,那条空裸裸的链子弯曲,快要嵌进了肉里。
索心铃串成的玉珠太碎,大小足十几颗,他当时力道又大,珠子飞散,她在湖底找了好久,只捡到这么一条空链子,那彩玉珠子不知沉到了哪里……
手臂jing挛的痛,五脏六腑剥离似的疼,胸口闷得喘不上气,她都不在乎,在淤泥里左右来回地翻找着,她只要找到那些珠子。
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
雨还在下,她反正浑身都已是水了,也不介意更湿些,泪便这样涌下来。
“你知不知道这是我师父送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再也见不到他了……你有什么资格把别人的东西,说送人就送人?一个不高兴,就可以把它给毁了?你根本没那个资格!连城裔,你自私,冷漠,没人性,不代表别人也和你一样冷血无情……”
他居高临下,就那样看着她在一片波光荡漾之间,脸上湿漉一片,分不清是什么,顺着她的发丝不停地往下滴。
她的脸色苍白,唇色发紫,再加上浑身颤抖不已,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如云似雾地眼睛里,满满闪烁的晶莹,比春雨还要冰凉,皆是对他的控诉。
从不曾介意过别人的眼光,但此刻连城裔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那是什么眼神?
好像他是多么十恶不赦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