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账房先生,一个绸缎庄的账房先生。一个帮着见不得光的蟊贼销赃的账房先生。
自从宋勉发现曹威有问题之后,他便吩咐酒馆的伙计去追查漏网之鱼。
一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抱有什么希望。毕竟那伙蟊贼经过了两次的梳理,先后遭受了府兵和宋大壮的双重打击,应该很难留下活口。
可是当宋勉无意间想到蟊贼的驻地竟然没有任何财务的时候,这才发觉不对。
虽然说曹威很有可能将那些财务据为己有,可是处于谨慎,宋勉还是吩咐酒馆的伙计,顺着这一条线追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一开始的时候,酒馆的伙计确实是没有什么发现。那些蟊贼们的财富仿佛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出现在任何黑暗的交易之中。
直到三天前,有一个来酒馆喝酒的汉子在腰间别了一块不起眼的白玉。
恰恰是这块白玉引起了酒馆伙计的注意力。
这一块很普通的白玉现在就在宋勉的手中,他看着白玉自嘲的笑了笑,说道:“要不是你的庄子遭了同行的光顾,还真的想不到啊。一个蟊贼,竟然就在曹威的眼皮底下做绸缎的生意。
还是说,你和曹威本就一直有着关联。”
说完,也不等那个跪在地上的中年人回答,宋三思自顾自的说道:“也是,你和曹威本就需要互相利用。毕竟他只是一个书生,要不是你从中帮忙,他哪里有办法把那些年的收入全都洗的干干净净?百无一用是书生,也不知道这话说的对不对。
你说,姓曹的那个是不是废物?”
说这话,宋三思飞起一脚,直接账房先生踢到在地。
中年人虽然说满眼恨意,可是因为被人下了药,浑身麻软无力,别说反抗了,就连睁眼都是一种很费力气的事情。
踢倒了中年人之后,孙三思直接蹲在了中年人的身边,一把掀开他的嘴巴,将那块玉塞进了他的嘴里。
守在门外的晖月和酒馆的伙计并不知道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只是按照宋勉的要求,提了两大桶冰冷的井水进去。接着就在外面继续守候。
等到水渍顺着房门一点点的蔓延出来的时候,房门便打开了,宋勉就那样一步步的踩着小小的水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一朵朵水花,在深夜里绽放,轻微的踩水声,仿佛来自地狱的敲门声,让房间中的中年账房,写满了恐惧。
在晖月的服侍下仔细的洗干净双手,宋勉笑着说道:“这一次放心了,有他出面指认,虽然不能有多大的用处,可是总好过没有一个证人,空口白牙。”
“可是没有物证,终归是缺少些底气。”晖月沉默了片刻,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关于这一点,宋勉其实并不担心,虽然没有旁的证据,可是曹威终归是没有办法解释清楚他的那几间宅子是从何而来的。
而且,他更相信,酒馆伙计找到的那个胆大的地痞,绝对会让曹威有一些惊喜。
人在形势紧张的时候,难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任何人都不例外,更何况是曹威。
面对一天十余场惹人厌的阴火,曹威心中堆满了无名之火。
而且更让他烦闷的,那个一直不管事情的县令,接着县尉的口已经很直接的提醒他这件事情需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