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楼所在可不正是原本守藏室的位置。
这一层最为虚妄,用简单的话说,就是透明度不过三成,基本看不清其楼上所用纹饰之类的,但与其透明度相反的是,这明显是最外面的一层,看起来过分虚妄的一层,却最为贴近现实。
这明显与道相反的情况,显然,苏王瑧已经在第八步走得极远,甚至颇为反常得触摸到了属于第九步的,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该存在的领域。
这引起了王沂河的警惕,的确第九步在升格世界的确不该存在,这是属于祂们这些外来者的特权,但这种规定显然要弱于那个老头的想法。
苏王瑧,引起了老爷子的注意!
不过无所谓,不知是真的有什么力量在限制着祂,还是这老爷子自己给自己定的规矩,祂最多也就投下自己的视线,并且通过能够进入昔日廷的这几位干涉世界的发展以外,祂不仅从未走出过昔日廷,甚至除了偶尔出廷的手杖以外,都没用直接出现过用力量对外界进行干涉。
中庭?皆苦居,这一层的建筑可以看出在修建之时极尽奢华之事,其中各类奇珍异宝被当做普通的饰品甚至是一块普通的地砖,这第二层的建筑,甚至于曾为人主的青丘之国都不一定有修建的财力。
只是这第二层虽所用材料很是珍贵,却稍显破败,甚至于部分地方是残垣断壁,且看起来本该是华美壁画之处,却被涂改成了极为诡异的画作,皆给人一种画中人物正在受难的感觉,整个皆苦居透露着一股诡异的违和感,且王沂河能清晰地感受到在这皆苦居的阴影之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祂。
这东西绝对不简单,因为王沂河只能感受到有东西在盯着祂,更为详细的却无从察觉。
梦世界的存在,且位格不低。
皆苦居与众悲楼不同,看起来正处在虚实之间,其部分建筑看起来完全凝实,却也有部分仅能隐约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不过大部分都是比众悲楼的三成透明度还要更高一些。
但也离“现在”更远。
作为内庭的不乐坊,显然就是昔年守藏室的旧址,仅改了个名字罢了,那牌匾都未曾换,可以看出依旧是那块牌匾,匾上的字却是“不乐坊”。
不乐坊看起来几乎就是在首山之上,那外面两层看起来就只是类似于笼罩其外的虚影一般。
但事实上,不乐坊离当下最远,远到以寻常的办法根本无法触及。
当然,对王沂河来说也就出个门的事情,倒是方便得很。
祂根本没管苏王瑧在原守藏室外面套的那几层外壳,反正那里面现下也没有人。
虽换了名号,但这守藏室却一如以往,入目所及皆是无穷无尽的书架,完全分不清其虚实,因为这些书架看起来都一个样子,完全分不清区别。
而且不乐坊所处层次也并非只有原守藏室这一座宫殿,亦有或浮空或及地,特色各异的宫阙亭台将其围绕,使其不复昔日的孤寂独处,显得有活力了些。
不仅仅是殿外,便是殿中也是大有变化,可以看出苏王瑧对守藏室的控制力度与以往大为不同了,王沂河记得,起初这守藏室中的书架虽看似混乱,事实上却是有其特定的规律,而非真正的混乱。
但眼下,显然,苏王瑧为了招待郑西顾,特地将门口这一处的书架整理了一下,使其围作了一个颇为规整的圆,好歹像是迎客的样子了。
若是以往,守藏室可从未因为某位存在的到来而发生过这般堪称剧烈的变动。
当初的苏王瑧也并没有这个权限。
“正说着呢,祂便来了。”王沂河甫一出现在门口,郑西顾便转过头来向祂点头示意,祂们之间有一种特殊的联系,远非常人可比,否则即便是祂也不可能察觉到王沂河的到来。
“瑧恭请曦日廷主圣安。”固然身为守尊,甚至于将整个赤县第一纪超脱的势力联合起来的苏王瑧前所未有的强大,甚至于祂即将走到第八步的尽头,一如昔日的守尊,拥有触摸不存在这个世界之第九步的资格。
那根本连形容都无法形容的第九步。
这样的存在本该有自己的矜持,即便身处劣势,也不该这般主动地行礼,倒像是俯首称臣。
这很正常,正因为前所未有的强大,苏王瑧才能从郑西顾身上那因为任职到期,有偏向娄九炴倾向的权柄,因此而出现了一丝丝泄露的力量中,感受到真正的无力感。
即便是面对昔日的守尊都未曾有过的无力感。
而王沂河身上甚至连这一点泄露都没有,苏王瑧猜测郑西顾本身该是出了问题,否则祂可能也感受不到这一丝泄露的力量。
当然,也有可能是郑西顾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