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灰白石凳上,身着黑色轻便衣衫的雷霄突然睁开了闭目许久的双眼,冰冷深邃的眼眸中隐藏着一丝惊恐的神色。
“呼……呼……”刚刚回过神来的雷霄急促地喘着粗气,大脑中传来的一阵阵痛感,使得他不禁用左手捂了捂额头,细小的冷汗也从他苍白的面庞下缓缓冒出。
“都不知道过了多久……”雷霄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天边金黄色的余晖正逐渐被一大片蓝黑色所取代,他淡淡的自语道。
“水龙头一直开了好久啊。”雷霄低头看到右手握着的水管还在不断的喷着清水,清水由于长时间的积累,在雷霄脚下形成了一个小水潭,水潭虽然并不是很深,但也快淹没了他的脚,他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庆幸我之前换了双拖鞋啊。”
雷霄缓缓站起身来,离开了小水潭,将庭院中连接着水管的水龙头关闭,接着拆下水管扔在一旁的墙脚边。
雷霄再次回到小水潭边,他微微弯下腰,左手捡起飘忽在水面上的一块抹布,右手抓握那柄快被水淹没的黑色重剑的剑柄,顿时右手手臂突然发力,吃力地将这柄长约三尺的重剑竖直提了起来。
“果然没法像大哥一样啊,光是单手拿剑都很是吃力。”
浑然间,雷霄冷漠的眼神中浑然间有些悲伤,从小一直是他的目标的大哥,如今却时不知所踪。
“滴……滴……滴……”
剑刃上的水滴顺着光滑的黑刃,快速地流向剑尖,然后不断地滴入下方的小水潭中。水滴自然流尽之后,加上有凉风吹来,光滑的黑刃估计很快就能恢复干燥与深邃的光漆黑。
雷霄将重剑轻轻横放在灰白石桌上,然后扭紧抹布,挤出其中大部分的水,接着又用力的擦拭了剑柄和剑刃。
“果然沾了很多灰尘。”
才擦拭了一遍,干净的抹布粘上了许多污渍,黑了一大块。
雷霄将抹布放入小水潭中搓了几下,顺便将水小潭中的黑色重剑的三尺剑鞘也拿了出来,因为剑鞘上坑坑洼洼的纹路,他可得仔细擦拭剑鞘表面上的凹槽。
把黑刃和剑鞘全部弄干净后,雷霄又小心的将黑刃收入剑鞘中。
“……”
“唉……”
坐在石凳上的雷霄面对着摆在桌上的黑色重剑,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悲伤与痛苦。
“都过去九年了啊……”
“那次变故又好像昨天刚发生一样,我是那么的弱小,那么的胆怯……我只能呆在一旁,无用的哭泣……”
雷霄低声自语时,两行热泪悄然流下,他左手捂着额头,双目显得有些呆滞。
就在雷霄静坐不久,一辆引擎声很小的没什么噪音的黑色轿车开到了雷霄所在的庭院外。
雷霄的沉思也就此打破,他转头望向黑色轿车,只见轿车外观并没有那么的棱角分明,而是显得较为圆滑;车身长度较普通轿车相比,看起来更长一些;幽深的漆黑的车壳表面还有几丝金边修饰,使车看起来多了几分华丽和尊贵。
如此不常见的轿车,想必车上定是些富有人家吧。
“平常来这的不过是些向李爷爷谋求治病草药的寻常百姓,不过李爷爷种的草药并不名贵,也不多啊,如此排场的人物来此处干什么……莫非……”
正当雷霄仔细打量这辆矫车,快要想到什么时,黑色轿车也停了下来,低声的引擎就此熄火。
“…………”
雷霄依旧坐在石凳上,他并不想主动去迎接这次到来的客人,一向谨慎的他面对陌生的事物总是先仔细观察,再依情况行动。
“……还不下来么,莫非真是上次那些人吧……不会吧……还以为他们不会再来了……那个惹人厌烦的……”雷霄左思右想,照着情形,他也似乎想了什么又不敢完全确信。
“咔。”
平滑幽深的黑色前车门在一瞬清脆的机关扳动声中顺滑的打开了。
车里驾驶座出来了一个身着灰白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他面部整洁,头上一头乌黑清爽的短发,下巴上的胡须被剃得干干净净,一双颇为有神的双眼笑眯眯的看着车里,笑着说:“哈哈哈,别闹了,皙儿,都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那时的事的话可是会被人说气量小的啊。”。
“我不要!”一声带有埋怨的少女的娇喊从车里传来,隔着一段距离的雷霄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是那一家富人啊……”雷霄听到这一声娇喊,当即确信了他的猜想,这和他刚被李爷爷带回这里半年后的情景很是相似。
雷霄微微挪动身子,刚好从开着的车前门望了进去,只见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纤白妙美的少女身影。
“他在那里,我就不下车。”少女轻灵娇媚的声音再次传来,她看向坐于石凳上的雷霄,刚好雷霄也在看她,两人远远的感觉到目光相对,尴尬得不由马上转头。
“哼。”纤白身影轻声冷哼了一声,显然对雷霄有些偏见。
“呵……”雷霄也是冷笑一声,看这模样也知道这名少女显然不想理他,而他也同样懒得理这个怪脾气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