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路上的君离陈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她忍不住揉了揉鼻子喃喃自语：“定是哪家姑娘又在觊觎本公子的美貌。”

“真是蠢透了。”圣女说道。

辛甘好奇，羽族本就人烟稀少，万丈玄冰林更是人迹罕至，更是北辰大陆有名的险地，竟然真的会有人要求主动进去：“那人活着出来了么？”

“出来了。”圣女提到那人，目光之中似乎添了一点柔和的光芒，“一个通脉下品，进去之后居然敢活着出来，简直不把我凤鸾殿放在眼里。”

辛甘怔了怔：“……通脉下品？”

“是。”圣女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对辛甘说，“我给你一晚的时间准备，明日进林，生死由命吧。”

“多谢。”他说。

“还有……”圣女思索片刻，沉声告诉他说，“半个月前，凤长老去了。”

辛甘手指一抖，茶杯里的茶顷刻洒了出来。

他若无其事地放下茶杯，淡淡地应了句：“知道了。”

“她的墓地就在凤凰冢，前代圣女旁边。”前代圣女，是现任圣女的母亲，圣女与她的母亲，这是唯一一对都是圣女的母女。圣女，是羽族人心中的神明。

辛甘看扯着嘴角笑了笑，心不在焉地跟圣女聊了几句，去了圣女给她安排的房间。

辛甘走后，圣女默默盯着桌上洒没了的茶杯过了好久，走到窗边看着辛甘的背影，光影中，他的脊背挺得僵直，如同一根积了万年的冰凌。

侍女上前，她是圣女的心腹，是羽族的祭司。

她能从圣女古井无波的眼中，体会到她的某种情绪，比如她今天发现，圣女在生气。

“什么事？”圣女问。

侍女递上一封烫金邀请函说：“人族皇室发来了邀请，皇帝五百大寿，请您赴宴。”

话音方落，侍女手中的邀请函缓缓飘起，迅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伴随着冰块的碎裂，邀请函也变成了一片片碎片：“我说过，只要现任皇帝还活着，我绝不踏入人族半步，看来那混蛋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圣女的神情难得有了一点波动，那是一种夹杂着讥讽与厌恶的神色：“十年前人族是不是送来了一批茶叶，派毕方送回安城，捆成包，扔到街上。”

“是。”

大殿再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久，圣女突然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也觉得，她太狠了？”

祭司顿了顿，垂首回道：“凤长老的事，属下不敢妄言。”

圣女垂眸，浓密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