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都是乱哄哄的声音,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大门口传来一阵巨大的敲门声。
开门的是管家和六七位家兵护卫。
“秦将军可在?我们是奉命搜查犯人的。”
管家不卑不亢的施礼回道:“回大人,我家主子们都已早早歇下,至于犯人,秦将军府三步一岗又有家兵护卫巡视,岂是那小贼能进得来的?请大人去别处看看吧。”说着,管家就要关门。
世子爷的随身护卫一把就将门重重推开。
世子爷不屑的看了眼管家,讥讽道:“你们主子不出来亲自迎我,我还没治他的罪,你个小小的下人还敢拦我,将你们主子叫来,一个被削去兵权的将军,这是要反了天了。”
他又对旁边的人使了眼色,和他来的人就要冲进来搜查。
府中的家兵护卫一个个都雄赳赳的堵在门口,世子爷和他的随从一看就有些发怵,不敢再往前一步。
世子爷见自己带的人如此怂包,不由觉得丢了面子,便色厉内荏的冲管家和家兵护卫嚷道:“你们哪里借来的狗胆,也敢拦本世子爷。
你们如此作为定是要为那盗贼拖延时间,你们定与那盗贼是一伙的。
来人,给我冲进去,将这一家给我捆了,送到牢里审问。”
那些随从听世子爷下令,也不敢不冲,但都被护卫们吓得不敢硬闯。
在这关键时刻,只听,“我看谁敢闯我秦将军府。”
随着父亲话落,大家都看向父亲与哥哥们。
管家急忙朝父亲紧走几步,小声的禀告刚才的事情。
父亲带着哥哥们不疾不徐的走到世子爷面前。
“世子爷深夜到访我这秦将军府不知有何要事?”
世子爷见父亲面色平静,语气冷淡,也不敢太造次。
随意的施了礼,面无表情的说:“廉亲王府昨日夜间被贼人闯入,今日我就是奉皇上太后与父王之命来搜查窃贼与赃物的。请秦将军不要违抗圣旨,免得遭了灾祸。”
“世子爷,这廉亲王府的东西丢了有整整一日了吧。照世子爷这么个查法,就是您查到明天恐怕也查不到。”四哥一边随意的扇着手里的折扇,一边嘴角带笑的说道。
世子爷有些懵,不明白四哥什么意思,四哥便向世子爷走近几步,继续说道:“草民虽不知廉亲王府丢了何物,但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这偷盗之人定早就将所盗之物妥善藏好,怎么会等着世子爷如此大张旗鼓的查呢?
还有,世子爷,东城离廉亲王府最远,谁敢拿着从廉亲王府中偷的东西经过重重检查过来呢?
草民奉劝您还是回府歇歇吧,这离天亮也没几个时辰了。”
世子爷想了想,“四公子说得有道理,那我带人就随便看看,走个过场即可,也好回去向皇上太后与父王交差。”
父亲听这世子爷如此说,心里也是火大,“世子爷,本朝历代搜查朝官之府皆需圣旨,若世子爷非要搜查,请世子爷将圣旨拿出来。”
世子爷见父亲语气冰冷,说得也是事实。而自己手中却拿不出圣旨,不由有些慌张。
这时候,司徒将军插话道:“世子,既然您不相信我们朝鲜国的管制之力,不如您先去请了圣旨。我们跟着您折腾快整整一天了,也回去歇歇,等您请了圣旨再陪您搜查。”
四哥见世子依旧犹豫,就贴着他的耳边轻轻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世子爷亲自去看看,也许有蛛丝马迹可寻,也未可知。”
世子爷看着四哥,似是想看出四哥是不是知道其他什么,但四哥只是微笑着,与平日一般无二。
“走。”世子爷一声令下,大队人马便乱糟糟的离开了。
父亲与哥哥们回到父亲书房,大哥有些侥幸的开口道:“小六与星儿如今都不在府中,若被查出来,恐怕也是说不清的。”
“父亲,依您之见,还会有人来查吗?”二哥问道。
父亲沉思了下,“廉亲王府钱粮无数,能让世子爷亲自出来查找定不是简单的东西。而且以廉亲王的性子与手段,世子爷定是明查,廉亲王定是暗查。
今日世子爷虽已来过,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尤其是暗查,我们更要加倍小心。”
哥哥们齐齐点头称是,父亲这才让哥哥们都离开了。
翌日清晨,师父将被子中的我轻轻摇醒。
我迷迷糊糊的说:“爹,什么时辰了。”
“灿灿都卯时了,快起床吃饭喝药。”
我一听灿灿这个名字心里不由暗淡一些,我尊敬的父亲和敬爱的哥哥们,好想他们。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师父,稍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我抱着衣服来到隔断后面换好,又洗漱了一番,这才神清气爽的和父亲走了出去。
“师妹早,师叔,您看看这药是不是好了。”这是那天被嫌弃的小师哥,我也冲他笑着打了招呼。
师父打开药瓮的盖子看了看,又闻闻,拍了下师哥的脑袋,笑着说:“纪亭,好小子,去找你师父去吧。”
师父将药倒在碗里,吹了吹就递给了我,我端着比我脸还大的碗,不带停的就将药都喝了。
走进来的墨水师伯和他的徒弟邢兆都咧着嘴看我喝完,鼓掌赞道:“这药味打老远就闻着苦了吧唧的,这妮子就一口干了,是个狠角色。”
师父得意的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徒弟。”
师父又将我的餐具递给我,给我拨了点吃的,“多吃点,吃完师父带你去逛逛。”
果然,吃过饭,师父在我腿肚子上绑上了沙袋,又给了我一个小桶。
我看着沙袋,不由想起小皇上,一个说教,一个说学,结果都半途而废了。
师父领着我从墨宗的后门出来。后门没有铺设的路,到处都是树枝落叶。
落叶很厚,有的地方可以没到我的脚踝。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师父后面。
师父却像鬼一样,脚下的树叶连动都没动过,我心里实在叹服。师父不过才二十多岁,这功夫就如此高深莫测,若在修炼几年,不知又是多么强大。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师父还兀自在前边嘚嘚,“你的其他师叔师伯都喜欢带着徒弟在院中练习,可我始终觉得,这大林子才是修炼最嘉之处。
因为在这里,一草一木,一鸟一兽,一石一水皆可悟到功夫之奥妙。
比如你走在厚厚的败叶中,一次又一次的深陷使你不由提气,让自己不必再陷得更深,这就是一种锻炼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