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赵明德只好一一遣散了在前廷侯着的大臣,又是赔礼又是鞠躬,很是心累。
伺候永康帝歇息下了,赵明德捏了捏眉心,才退下去了御书房门外。站了没一阵子,一个小太监过来问:“公公,裴国忠那一众老臣,还在前殿侯着,您看……”
他摆摆手,说:“一口回绝了罢了。”
小太监咽了咽唾沫,说:“那些大臣不肯走,非是要见皇上一面才……”
“没见着皇上正休息呐?”赵明德横眉一竖,“去,随他们去吧,爱等到什么时辰就等吧。”语气颇为恼怒,声调也不禁提高了好几个度。
“外面怎么如此的吵闹?来人……”房里,永康帝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赵明德忙推门进去,忙不迭地赔罪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扰了皇上歇息,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小太监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站在外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敢得罪那些的老臣,更不敢惹怒了万岁爷。这进退两难的,他面上焦急着,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地搓着双手。
永康帝睡眠也很浅,他撑着手坐起来,赵明德已经跪在了龙床前,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永康帝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问到:“什么事啊,晌午头的也没法休息了?”
赵明德头埋地更深,声音闷闷地传来:“回皇上的话,前廷那些个老臣,已经侯了许多时辰了,说是非要见见您,与您商量事宜,您看……”
永康帝翻了翻眼皮,接着从床上转下身来。赵明德赶忙起身伺候他穿上筒靴。
两只黑绸料子缝制的靴子直挺挺地立着,上面用金线十分细致地描了两只张牙舞爪的蟠龙,眼珠身子清晰可见,连龙须和鳞片的纹路都看的一清二楚。
穿上鞋,永康帝站起来,说:“起身吧。明德,让他们进来吧。”
赵明德起身,赶忙回着:“是。奴才这就去。”
大步退了出去,赵明德心里不禁好奇,怎么一下子就又想面见朝臣了?方才还说他们聒噪,竟操些不该操的闲心之类的话,难不成是想叫来训斥一番?
唉,为人奴才的,得时刻去琢磨主子的心思,一个不称意的就恼火了,自己还是得受气。
脑子里竟是这些乌七八糟的念头,赵明德狠狠甩了两把拂尘,瞎想什么,好好办事儿就是了。
永康帝想着,老臣来找自己,无非就是为再立储的事。臣子忧心国家社稷问题,无可厚非。自己这个皇帝若是再不显示出些积极的态度来,这之后外头还能掀起什么风言风语还不一定呢。倒不如让那些臣子畅所欲言,敞开了心扉谈论是了,还省去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