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香林和纪女士聊了很久，足足打了十五分钟的电话。

十五分钟后，姚香林回来，脸色一会红一会白。

柳勤笑道，“纪女士怎么说？”

“老师说，让我好好发挥，拿青歌赛的第一，但……但不行，我怕我一辈子受良心的谴责，我受不了怎么办？我真的做不到。”

姚香林脸色惨白，狠狠咬着嘴唇，将粉色的嘴唇咬得没了血色。

柳勤感动，上前抱住姚香林，“香林你真的太棒了，我好喜欢你。”

“呃？”姚香林一头雾水，喜欢她？喜欢她什么？

“从前我认为你骄纵、任性，但现在却惊叹你内心的纯善。此情此景如果换一个人，早就美滋滋地准备拿第一，哪会受良心的谴责？”柳勤放开姚香林，“真的，你真的很棒。”

姚香林被夸得头晕目眩，“勤勤你的意思是，我去拒绝组委会领导，靠自己的实力来比赛。”

一旁的张希铭笑出了声。

柳勤将姚香林拉回沙发，耐心为其讲解，“第一还是要拿的，就如你所说，如果你拒绝，搞不好会有封杀的风险。加之，你不用这么受良心谴责，你拿第一别说对青歌赛的举办的意义，哪怕是对舆论宣传也是有利的。”

于是，柳勤便将之前和张希铭的聊天内容说了出来。

姚香林听后大吃一惊，“原来是这样？我们的舆论和风气，原来都是能控制的？”

“当然，”柳勤道，“给你举个例子，我们平日里接触的新闻很多都是正能量，于是我们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是正能量的世界。但如果新闻宣传了一些不公，慢慢的，风气便会越来越糟。”

姚香林摇头，“不懂。”

柳勤也知道这么生涩地说，很难理解，“我给你举个例子吧，例如说，你走在路上有位老人摔倒了，你会去扶吗？”

“当然扶了，这还用说？”姚香林想也不想就回答。

“假如说，某一天有人扶了位老人，老人却转而说是扶他的那个年轻人撞的自己，最后告到法院赔了十几万，新闻也如实宣传，你还敢不敢扶老人了？”

“……”姚香林挣扎了下，最后咬唇，“扶。”

“随后又有个的新闻说，有位老人摔倒，一个骑自行车的姑娘去扶，老人的家人却说是姑娘撞的，最后又被迫赔了五万。”柳勤声音顿了一下，“这回，你还扶吗？”

“……”姚香林无语了，“这怎么可能？老人哪有那么坏？法院的法官难道看不清事实吗？”

柳勤追问，“就问你，你还敢不敢扶。”

“我……我……”姚香林开始犹豫。

柳勤叹了口气，“我也希望，这个世界没有扶人反被讹的事情发生，我刚刚说的都是‘假设’。这么来形容，你知道主流媒体对舆论风气把控的重要性了吧？”

姚香林点头，“知道了，但我有一点不明白。”

“你问。”

“为什么同样是高二，你懂得这么多。”

“呃……”这个问题，还真难住柳勤，“因为我看书多、考虑的事情多，你没发现你和张希铭一同长大，但张希铭懂的却比你多？”

姚香林恍然大悟，随后长长叹了口气，“勤勤你知道吗，我突然发现，从前真的荒废了太多时光，我也应该像你们那样学习、努力，我从前真的太不应该了。”

“香林真棒。”柳勤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