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薛老丈在内帐与心腹谋士商议大计,却说王勇,从赞礼官之手领了回复的书信之后,便急急忙忙赶回驿馆区,走来郑文颍的寓处,抬头一看,那帐门口的毡帘高高挑起,帐内空无一人,几件简单的家具收拾得十分整齐。再向隔壁一望,史林军爷寓宿的帐篷亦是如此。二三十步外,一名哨兵向着王勇探头探脑的窥望着。王勇心中焦虑,急忙向那哨兵奔去,奔到近前,笑问道:
“这位大哥,那上官家的使者哪里去了?”
这哨兵吐了吐舌头,叫道:“好厉害,好厉害!”
“啊,这位大哥,什么好厉害?那使者怎么样了呀?”
这哨兵上下打量王勇一眼,这几日,进进出出的,哨兵也与他混了个半熟脸,也知道他与上官氏的两位使者十分亲密。于是,哨兵点点头,说道:
“那位胖胖的,红脸儿的中年军爷,一大清早,早饭还没吃完,就与一名黑脸的军汉骑马出营去了,然后就一直没再见过了。”
“是,是,”王勇点头应道,“那位年轻的使者呢?”
“嗯,我刚才感叹‘好厉害’,使说的就是这位小兄弟咧。”
“如何?”
“刚才不久,中军帐那边的几名近卫亲军的军爷们,押着那位小后生过来,站在帐口门,督促着快快收拾行李,不许停留,吆喝辱骂着着把那小后生赶出了营去。我在这里当差已经有十多年啦,咱们老狼主向来是礼敬八方来宾,可从来没有对别的部落的使者这么羞辱过呢!看这小后生文文弱弱的,不知怎么得罪了老狼主哩!“
王勇急忙打断他的话:“那些军汉们没有动粗吗?“
“那倒没有。”哨兵摇了摇头。
王勇放心了,道一声‘多谢’,便又奔回自己的帐篷,匆匆收拾好简单的行李,走出帐外,去马厩里牵了玉骢马,走出大营栅门外,翻身上马,猛加一鞭,向着北方奔去。
一阵骤驰,草原上的山丘、树木都似飞一般地倒奔疾退。王勇再抬眼时,便望见前面不远处,郑文颍单人独骑,按辔缓行。
王勇双腿猛拍马腹,高声招呼。郑文颍扭头望了望,见是王勇,便勒住缰绳,等着他追上来。
不一会儿,王勇奔到郑文颍面前,叫道:“文颍,你没事吧?你好大的胆子呀!”
“勇哥,我没事!哎哟,你这样夸奖,我可是愧不敢当。”郑文颍双靥绯红,拢了拢鬓边被微风吹散的秀发,笑吟吟地看向王勇。
“文颍,你为何故意去触犯薛老丈?我真替你担心呀。”
“此招虽然行险,倒也是不得不为之,”郑文颍挥了挥马鞭,颇有几分从容自若,算无遗策的镇定风度。稍一停顿,她又说道:
“薛老丈乃是刚狠暴戾之人,我当众揭破他的阴谋,料定他必有杀人灭口之心。所以,我与史林军爷商定,先遣史林军爷逃出虎口。我再说破他与鲜于少公子的阴谋奸计。薛老丈自知机密已经泄露,杀人灭口也是徒劳,反而更证其罪,就只好放我出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