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绍棠微微一笑。
王勇望着他,又道,“或者,沙先生给官老爷们灌了什么迷魂汤?那可也真是了不起呀!”
沙绍棠说:“当初,我偷偷跑到刺史府,与陈大人商议的时候,我是这样对陈大人说的,匈奴人提出的这个赎金,上官部落就算是砸锅买铁,把部落里的牛马猪羊统统都变卖了,也肯定是凑不足的。时间拖久了,大单于难免就要权衡一番了,大单于必定会这样推理:上官部落若是凑不足赎金,就不能释放老狼主,不能释放老狼主,就无法建立三家同盟,那么,就无法大举侵略汉地。孰轻孰重,权衡到最后,大单于更盼望能够尽早侵略汉地,那样的利益更加巨大。所以,到了最后,大单于肯定会向上官部落做出让步,把赎金降低到可以接受的程度,甚至也许会无条件地释放老狼主。那样的话,上官部落对大单于感恩深重,建立的联盟就会更加巩固,对汉地的为害愈烈。相反,如果是汉人帮助他们凑足此款,对于老狼主父子而言,这可是一个怎么也还不完的大恩情呀”
听到这里,王勇担心了起来,问道:“沙先生,如果匈奴人也看出了这一点,放弃赎金,无条件释放老狼主,那可怎么办呀?”
沙绍棠说:“你放心,那些匈奴贵人们的贪心太重,舍不得无条件放弃这个发财的好机会。不过,咱们越早筹足这笔赎金,匈奴人就会越被动,咱们破坏掉他们的同盟的机会也就越大。”
“原来如此。”王勇点头说道。“可是,筹足了这笔赎金,交给匈奴人,他们的同盟就成立了,又怎么去破坏掉呢?”
沙绍棠说:“上官、鲜于两家世仇,很难彼此和解的。我研究草原事务这么多年,又为上官老狼主服务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这个情况吗?大单于想要同时和解这两家,譬如左手画方,右手画圆,难度极大。即使当年太祖武皇帝亲征西域之时,也仅仅是勉强做到这一点,维持了也不足五年。以匈奴人现在的本领,很难做到这一点。”
说罢,沙绍棠摇了摇头。
王勇沉默下来了,又仔仔细细地考虑了很久,最后,他也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上官、鲜于两家世仇,很难和解。那么,我们什么也不做,匈奴人也无法建立三家同盟的。何必要花这么多钱,先赞助他们的同盟,然后再破坏呢?”
“王勇,你忘记了我的立场了吗?”沙绍棠笑着提醒说道,“如果什么都不做,大单于就没有任何动力去逼迫鲜于久通释放上官老狼主的。”
“噢,对的,对的,沙先生,我忘记这一点了。”
沙绍棠与王勇彼此对视,一起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