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颍大吃一惊,身子向后一闪,靠到了街边的一面墙壁上,抬眼向大街对面望去。只见三名恶汉正在横穿过街道,向自己跑来……啊,不对,为首的是一个妇人,大概有四十多岁的模样,粗壮矮短的腰身,穿着鲜艳的绸缎衣裙,面目狰狞,一头乱蓬蓬的焦黄头发,鬓边却斜插着一朵红绸子的假花。这个凶恶妇人,倒是郑文颍的故人,却不想今日在这里相逢。那妇人身后的两名仆人,一个是麻子脸的高个子,一个是黝黑皮肤的矮胖汉子,两张蠢笨无比的丑脸上仍然还是一付猥琐奸邪的神气,没有丝毫的改变。
郑文颍看着这三个恶人跑过来,她的余光在不经意间,却瞥到对面大酒楼上一个单间的窗户恰好被推开半扇,窗口里,站着一个衣冠济楚的胖乎乎的男子,匆匆一瞥,看不清相貌、年纪,不过,现在刚刚是初春时节,这胖子的手里竟然握着一柄纸扇,扇骨一片金黄,似乎听得“啪”地一声轻响,胖子手中的折扇打开,露出了殷红似血的扇面,距离太远,却看不清扇面上的图形。
郑文颍心中惊讶:怎么?竟在这里遇见此人?他们在这里打埋伏,一定要来对付我的。
正在这样想着,那边的恶妇三人已经跑过街道,在郑文颍面前七、八步远处站定,两名恶仆左右分开,堵住郑文颍的去路,四个白眼珠紧盯着郑文颍,两张蠢脸上露出了邪恶的微笑。显然,他们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感到十分有趣、十分兴奋,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那个恶妇人,一张血盆大口蠕动张翕着,呼呼喘气,酒臭之气直向郑文颍喷来,郑文颍紧皱双眉,心下怒火渐起。恶妇人双手插在水桶般粗细的腰身上,两只小眼睛精光闪烁,凶狠地看着郑文颍,仿佛是一条大蟒蛇紧盯着面前的猎物,焦黄的鬓发边的那一枝红绸花朵,兀自袅袅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