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波攻击队列已经冲到了骑兵们面前,箭雨之下,损失过半。同时,第三波攻击步兵也开始发起冲锋,在密集的箭雨里挣扎前进。
最前线的骑兵们的队形已经散乱,他们并不与已经冲到面前的第二波步兵交战,迅速地从两翼退出了战场。开阔的前线上,又一阵弓箭直射,中箭伤亡的步兵们好像是被砍伐的树木,‘砰訇’有声,纷纷倒地。又一队轻骑兵冲出,马蹄践踏,刀光闪动,第二波步兵队列又被歼灭了。
第三波步兵冲上前来,骑兵们不暇撤退,双方混战在一起。
第四波步兵队列全速奔跑,前来增援。
第五波步兵队列也发起了进攻,军官们声嘶力竭地叫嚷着,鼓励兄弟们的士气,或者提醒兄弟们保持队形。往往是一名军官喊着喊着声音就戛然而止,另一名军官接替他继续大喊……
轻骑兵们被打退了,视线也比刚才清晰了许多,前面影影绰绰地还有许多人马,控弓弦,持刀枪,严阵以待。
崎岖的坡地上布满了扭曲的尸体、呻吟着的伤员,队列里的每一个步兵都怀着极大的恐惧,从一具具可怕的尸体上跨过去。
可是,这毕竟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严厉军纪的约束下,强烈的恐惧心理反而被转化成为巨大的动力,驱使着他们继续前进。
高振甫好像是一只发疯的猛虎,钢盔早已经被掼在地上,灰幞头也不见了,散乱着鬓发,赤红着双眼,一叠声地催促着“整队”,“进攻”,“他娘的,老子砍了你!”,好像除了这几句话,他就什么都不会了。
两翼部队和殿后部队不断被抽调兵力用于进攻,在敌人的压力下,防御阵地不断收缩。现在,甚至有些力量强劲的箭矢已经可以从高振甫的身旁掠过了,高振甫浑不在意,执著地催促继续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