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剑一抽,右膝上顶直击腹肋。那黑衣人一声闷哼,脑中一阵眩晕,但生死交关之际不容他休息,只得强打精神身前挥剑,欲拉开身位,以便找寻时机。
纵雷敬梁此刻伤痛不减,神色也越发迷离,但凭经验亦可知晓此时对方的想法。也不顾伤口,扭身右腿储力一蹬紧贴了上去——这是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黑衣人面巾下的嘴一抽,眉头一压暗叫一声不好,佯挥一剑抽身飞上屋檐,几个轻点又没入这沉寂的月色中。
雷敬梁直气的骂一声杂种,低头看了眼腰上的伤口,却也不管再度追了上去。
有时候,人无端就会有一种坚持。那可能是为了朋友,也可能是为了心中的坚守,但绝不是为了自己。
雷敬梁漫过几个房檐,暗自思索附近藏身的之处。眼下一片月光洒下,勾勒出这平静的院所。雷敬梁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也干起一层层皲裂的皮,但是他仍旧不愿放弃,他相信那个人还没走远。
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可能要花更大的代价来找出内贼。
虽然他很能会死,但是此刻好像没有先前那般的顾虑。
他环视一圈不见踪迹,正要跃下房檐潜行搜索,一个破风声传来。雷敬梁心头不惊却喜,这正是他期待的!即使伤口的血已被止住,但怎奈此时他已经失血太多,若再拖下去,他也没把握能活下来。
雷敬梁忍痛翻动身体险险躲过,飘落下房檐,雕文匕首横架胸前。双目紧紧盯着面前的暗影,却久久不见响应。他也开始迷惑起来,随即问道“怎么,不跑也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不远处只听闻微弱的脚步声想起,一双锦靴打黑暗里露了出来,月光斜打在那人的下身,微风撩起下摆。
雷敬梁只眉头一皱,因为面前这人不是他要找的人。他紧盯着远处的那双脚,耳骨微动随时提防四周的偷袭。
那人一点点挪出身子,随着光影越发明晰,雷敬梁的双眼也越睁越大,到最后那人整个暴露在月光下,雷敬梁瞪大了眼睛死盯着。
他只觉得心脏一抽。那是惊讶,还是失落?他也说不出来,他只是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慕容复提着剑同诸葛青一同赶到楼下,他们两个并不急,因为那位少年很可靠。两人到了楼下,定睛一看那少年坐在不远一桌上。看到这二人前来,这少年极熟练的使了个眼色便顺楼梯上去了。
诸葛青与这少年不熟,自然。也看不懂,只感到右肩被慕容复轻轻一拍,看到了慕容复示意紧跟在其身后。
两人穿过一条廊道,约莫行了三十步,便看到一扇门。诸葛青看着慕容复轻轻起开门环,徐徐拉开,眼前却又是另一番天地——只见内部楼分两层,下层是排布规律的一些散桌,入座的有华服佩玉的公子,手捏翡翠扳指的豪主,但也有些不明来历的异人,那衣着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在那上楼坐着的皆是自成一桌,衣着也没什么亮眼的,但懂的人都知道,那一身行头定然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