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帮咱们不敢惹,派些江湖草莽,难道咱们还不敢么?二娘及三个侄女和两个小孙儿,现今还在王猛手里,投鼠忌器,给戏帮下黑手之事暂时压后。但他们这兵分几路的,咱们还须是每路必伏,因我们错不起。还有他那当作性命宝贝的王清清,咱们也得给他抢了来。”福州城中回澜街面上,是那苏府正厅之中,此时已是深夜,是灯盏高挂。太师椅上的苏清平,正在与其小儿苏仕龙密谋着。此时苏仕龙已是从那沿海港湾大船里回了来,正是向其父说道。
这苏清平便是那福州城长平街上苏清书苏老爷的家兄,便是那苏政的伯伯。他是年岁已不小,不似少年人一般那么精神奕奕,是抚着额的略微想了想后,才是说道:“龙儿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如今我苏府承祖上阴德,蒙童贯童大人器重,挣下这偌大家业。你几个哥哥姐姐保一方衣食无虞,却是都难成大气候的。数你最是稳当,爹爹老啦,如何去做,你只管去做便是,有爹爹在后支撑,想来无事的。”
父子二人正叙话间,却是那苏仕龙苏小书生当先察觉了门外有人窥伺,是忽的人影一闪,他装着没事人一般的,一边说着话,一边暗自踱步靠近门口。只待近门一丈不足之处,是猛的一回身,一脚急向厅门踹去。其时夜色如墨,似后世凌晨一点钟模样,破门疾出的苏仕龙,便只见是一条人影正从屋角落下,贴地无声,是正向苏府院外奔去。
深夜之中,凌晨之时,府中门人守卫人等是乍然一听变动之下,急急已奔走行来。一时茫然四顾,却有些手足无措之状。失神片刻,已是瞧清,原来是有人影正往院墙外飞去,而自家小少爷也是正施展着趁手轻功,在其后悄然无声的尾随着。
观那逃遁之人,却是状若蝙蝠一般,是通体黑衣蒙面,背上更是连脚衣作双翼,状极轻盈,速若疾风。几个起落,那蝠人已是失了身影。再反观苏府小书生苏仕龙,他那便是完全两致了,长身踏步,长衫不起,竟也不曾落下几分,倒真是轻功了得。
片刻之间,这蝠人已是与着苏仕龙,奔出了有六七里地了,出了福州城墙,那苏仕龙竟然还是不紧不慢的尾随其后着。如此一来,倒是更逼得那前面之人是,愈发加急快行了。
过了一条小河,前面便是再无一处灯火的城郊乡下了,那前面蝠人是直穿低矮街巷忽左忽右的往来绕路贴墙潜行着,苏仕龙依旧不紧不慢的尾随着。
在经一处巷尾转角之处时,忽而一个燃着引信的状似炮弹之物扔来,一瞬之间,已是烟雾弥漫,辣人眼睛,异味难闻的。就这么闪神功夫,便是再也不见了那人的身影。忽而云破月现,一片清光在这如墨夜色里是辉映下来,满村矮墙凌乱,一地人家无声。
借着月色,眼明非常的苏仕龙,便又是觅到了那一剪蝠影,忙是加急几个起落,又是尾随蝠人跟到了城郊村外。这城郊村外便已是近海了,这一代便再无遮挡,只剩是一片草地。
草地正中却是搭着一个草棚,棚身四周却无遮挡,只是那么空落落的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旁放了两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正坐着一位身形巨伟之人,饮着茶水。
相隔虽远,但借着难得月色,他还是模模糊糊,隐隐约约的瞧了个明白。是抱拳一礼道:“原来是王大人啊,小子这厢有礼了,不知王大人所饮茶水,能否赐予一盏小生否?小生这厢可是一阵赶路,口中甚是渴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