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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五年五月五日，方怀瑜背着两棵小柏树和鲜花，肩上扛着一块一百多斤重的石碑来到崇明岛，来到方艳杰的衣冠冢前。“啊！坟包怎么没了？”他叫着放下石碑。看着那个已经成了平地的墓地，不解地自问自答。“怎么会是这样呢？已经堆了两次了，是谁把它扒了呢？那么大的一个坟包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方怀瑜跑到农场借来铁锹，为了证实他这次要堆的坟包准确，他先把地上的土铲去。找到里面的东西再来堆这个坟包。

当他把“墓”挖开一看：里面除了一床乱被子，其它东西一件也没有了。带着疑问，他把土填上，又从周围铲了好多土，重新堆了一个一米多高的坟包。栽上小柏树、摆上鲜花、把石碑立上。他看到修整一新的坟地，眼前突然晃动方艳杰的影子，他抱着石碑就亲吻起来，泪水顺着那上面“方艳杰女士之墓。夫：方怀瑜儿子：方东升敬立”的字往下流……许久、许久……方怀瑜眼里的泪可能流完了，趴到石碑上迷糊过去了……

两艘货轮一上一下吼叫着，那震耳的汽笛声把他惊醒了。他醒来揉了揉一对眼睛、擦了擦流到下巴上的口水，伸了一个懒腰后向江边走去，来到江边他蹲下来伸出双手捧起江水洗去满脸的泪水，然后起来望了望那个坟包，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方怀瑜来到郑孝方住的那条街，老远就看到街道墙上的标语：把暗藏的郑孝方、孔……他一看扭头就往回走，顺着思南路、皋兰路到复兴公园，往方艳杰生孩子的那家医院跑去。方怀瑜在上海只认识四个人——郑孝方、孔祥贞、仪长春和护士小瀛。在这个危机的关头，他只好去找瀛护士。

瀛护士正含着泪给小东升擦着泪水说：“……不要怕，有阿姨在，你就住到我这儿，给我当儿子好吗？以后我出嫁了就把你带着，我是看着你来到这个世界的，我爱你。小乖乖别哭……”

小瀛正说着抬头一看，方怀瑜来到门口。她跑上去拉着他说：“吓死我了，昨天夜里小东升敲我的门，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么小的孩子深更半夜摸了那么远的路来到我这儿。哎呀！小东升说爸妈被人拉走了。东升：你看爸爸来了，快叫爸爸呀？”方怀瑜呆呆地看着儿子，看着儿子哭得红肿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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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老夫人一看小孙子——东升回来了，跑上去把他搂到怀里……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很懂礼貌，他按照爸爸一路给他讲的，确信这个亲吻自己的就是外婆，他伸出小手搂着着外婆脖子说：“外婆我可想你了，爸妈说我外婆那儿可美了，有野羊、野猪、野鸡、野果子……门前还有一个大湖，湖里的鱼可多了。我家那多野羊肉、野猪肉、鱼、野果子都是外婆让爸爸给我带来了的。”

“我的小孙子，你的小嘴咋这么会说呀！外婆想孙子了，就让你爸给你送好吃的……”外婆亲吻着孙子说。

虢老夫人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外孙子——小东升，这孩子长得即结实、聪明、伶俐，而且能说会道。她对这个孩子充满了信心。行走一手拉着月儿一手拉着东升。一天二十四小时不让他俩离左右。她教他俩唱儿歌，汉语拼音、识字、写字、背古诗……她教他俩洗自己的小碗、筷，刷牙、洗脸、洗自己的小屁股，洗衣服、鞋子……

虢老夫人拉着玉儿说：“孩子要从小教育，教育的方法是启发、引导、鼓励。教育孩子，要掌握孩子的三性，既好奇性、好动性、好胜性。教育孩子要有连贯性，中途一定不要脱节；不要想起来一阵子，要润物细雨，拂面春风。要培养孩子有一个乐观豁达，开朗的性格。教育孩子对人诚恳和善。在孩子小时候让他（她）多吃点苦有好处，可以造就他们勤奋进取的精神。她还教他俩怎样玩耍，怎样和家人说话，见人要有礼貌……”

晚上，一睡到床上，虢老夫人就教俩孩子唱摇篮曲：月亮走我也走俺给月亮背花篓一背到天门口打开天门看石榴大月亮小月亮打开后门洗衣裳金盆洗银盆浆打扮姐姐、弟弟上学堂……

这正是：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从小教育莫等闲。

你挣金山和金山，不肖子孙也败完；生儿生女自己养，言传身教是关键。